道极其细微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极轻的踩过雪地。
“外面有动静,我出去看看。”
走到门口秋宴又回头道,“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门口。
留在寺庙内的三个人,除了秋时,剩下两个面面相觑。
“林执事身体还未痊愈自然要留在这里,我出去帮师姐。”
封闭的室内荡过一阵凉风,再看哪里还有秋时的身影。
林皎羽从神像下薅出两个蒲团,自己坐一个,递给净安一个。
净安对着圆圆的蒲团一阵拍拍,随后优雅地坐上去,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套精美小巧的茶具,就地烹起茶来。
雪越下越大,从盐粒变作鹅毛,秋宴刚走出两步斗篷上立马积了雪花。
她凝神静听,却没再听到方才的动静,也没看见人影。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回头看见秋时顶着雪走到跟前。
他长得高,腰细腿长,体型偏清瘦,雪地中秋宴几乎能瞧见他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脉络。
“师姐。”
浓稠如墨的头发上落了雪,长而翘的睫毛上也落了雪,这般景象下更衬得他唇色殷红,开口时唇边的痣直直晃到人心上。
“阿时?”
“我跟师姐一起。”
秋宴想了想点头,“也好,我们绕着寺庙巡视一圈吧。”
寺庙青绿色的屋顶完全被白雪覆盖,秋宴走得轻快,留在地上的脚印很浅,踩雪的声音几乎没有。
这样更方便她探查周围异动。
秋时有样学样,忽然开口。
“等戒律司的人来了师姐就要去北境吗?”
“对。”
“我能跟师姐一起去北境吗?”
看着并肩走在身边的师弟,秋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阿时最近怎么了?”
秋时侧头看向她,“什么?”
他骨相优越五官分明,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上天偏爱的作品。
“没什么,只是长大了好像反而更粘人了……”
比如现在,他与她肩并肩贴得很近,但从前他只会走在后面。
“师姐讨厌我这样吗?”
他颤巍巍地眨了两下眼,一汪水眸直勾勾看着她。
好像小狗。
“也没有,只是……”
很奇怪,为什么?
两人边说边走,秋宴偶尔看路偶尔侧脸看人,秋时不看路只看人。
“咔嚓”
脚下传来清脆的断裂声。
“砰,轰!”
雪地里走路不看路的代价就是差点儿掉坑。
许是山里人打猎挖的陷阱,秋时原先站立的地方坍塌出一个两人高的深坑。
他身形不稳往前栽倒到一半时秋宴一把扯住人跳离原地,落到深坑三步外。
“没事吧?”
“没事。”
秋时耳根微热,靠在秋宴怀里不自觉地轻嗅,心跳加速。
下一秒却感觉腰上的手力道陡然加重,师姐惯常温柔的声音变得冷如寒冰。
“阿时,这是什么?”
前一瞬还雀跃跳动的心脏猛然骤停,他视角往下却见藏在胸口的项链在方才的颠簸中露了出来。
那是一条黝黑的项链,唯有水滴形的坠子泛着幽蓝微光,此时微光轻颤如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