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助理自己都感受到了他所说的话有多牵强,又有多僵硬。
助理很想拿出西装里的手帕擦擦冷汗,但是连动一下都不敢。
完蛋了,他这个月工资是不是要被扣成负数了。
负债上班,可真有他的。
这下助理是一点都不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人生里最悲伤的事情正在此刻上演。
沈千渝此时也根本笑不出来了。
孩子闯了大祸。
无言的低气压正在众人之间传递着。
此时幼崽正好醒了,在房间里哼哼唧唧着要找爸爸。
沈千渝脸一沉,转身就要去找崽。
助理看见沈千渝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忧的,连忙劝起沈千渝:
“王,崽崽还是孩子,他不懂,也不是故意的。”
旁边几个手下也连忙跟着过来一起劝:
“王,他还是个孩子!算了吧!”
“对啊,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孩子还小,手下留情!”
沈千渝不知为何,听到他们这么说,就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无力感,还有算了吧的冲动。
这也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属于远古人类的口令吗?
沈千渝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他本来也不打算对幼崽做什么。
最重的惩罚也不过凶巴巴念上两句。
这可是他磕不得碰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的玻璃小崽崽,怎么可能舍得?
看到幼崽自己呜呜掉眼泪,他怎么又会气得起来?
还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觉得是他没好好对待幼崽。
“爸爸。”
小家伙一小团缩在被子里,团在巨大的床上,稍不注意根本找不到他。
就像是从天而降落在沈千渝心尖上的一根小小羽毛。
柔柔软软,只是注视着他,心里就会酿出无限的柔情蜜意。
沈千渝叹了口气,这一声里有百般的宠溺和纵容。
他伸出手,将小小的崽崽抱起来,温柔地回答:
“嗯,爸爸在这。”
崽抬起脑袋,眯着眼睛用脸蛋蹭着爸爸的脸蛋,就像刚睡醒的兽人幼崽迷迷糊糊爬起来,重新记忆爸爸的气息一样,将爸爸的气味蹭到自己身上。
幼崽嘴里还在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撒娇语调,简直就和小猫觉得舒适时从胸腔发出的低鸣声一模一样。
沈千渝被幼崽逗笑了,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崽的额头,声音温和地问:
“我们家小宝醒了?难怪睡得那么久,原来是在爸爸睡觉的时候偷偷捣乱了啊?嗯,是不是?”
幼崽闻言,表情里透露出几分心虚。
他的目光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视爸爸了。
“怎么不说话?”
幼崽抱着爸爸的脖子,连忙喊道:“爸爸亲亲,爸爸亲亲。”
崽在爸爸下巴上胡乱吧唧了两口之后,就急切地要从爸爸怀里下去,裹着自己的小毛毯,嘴里嘀咕:“崽崽来了,崽崽走了。”
那一块沈千渝盖在身上嫌小的小毯子,在幼崽身上就已经算是很大很大,大到可以完全将崽遮起来,所以崽就这样掩耳盗铃,用毛毯将自己一盖,变成一团毛茸茸的白色毛毯幽灵,慢慢往门外移动。
但是小笨蛋忘记了,他把自己遮住,连自己的视线也一并遮挡,他这样晕头转向走了几步,便义无反顾撞上了柜子门。
沈千渝:……
沈千渝走到崽面前:“怎么?崽崽还想离家出走?”
幼崽吓得一抖,从毯子底下伸出两只小爪子捂着脑袋,然后就不动了。
沈千渝一抱起幼崽,幼崽就立刻发出了可怜巴巴,委屈带泪的啜泣声。
助理脸色一沉。
难道王还是对幼崽下手了?
崽这个哭声,怎么听怎么惨,像是一点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跟小可怜似的抽噎两声,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敢掉眼泪。
助理受不了了,想着找个理由进去看看,结果进去了才看见王正在拿着膏药给幼崽擦脑门上撞出来的伤。
“下次别把毯子盖在脑袋上了,爸爸又不会打你,别总是怕,知道吗?”
幼崽含泪点头。
沈千渝又转头看向助理:“怎么?担心我会打孩子?”
助理说出了他这辈子最违心的话:“不会不会,您看上去那么宽容大度,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