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痛苦,我打不过那些敌人,也收不回亲人的魂。”
“在地府三十年,我自研鬼道,才终于掌握控鬼术,从阎君手中夺回至亲的魂魄。”
“三十年,我用了三十年才走出地府,也让家人的魂魄被敌人拿来威胁我三十年。我痛恨当年的自己,自诩正道,却守不住家人。”
唐楚歌伸手想去触碰罐子外的杜垚,可那手无法穿越罐体,他能看到对方,但他知道,杜垚无法透过罐子看到他。
“抱歉,那时,我不在。”
杜垚擦掉眼泪,他太久没哭了,突然和小舅舅聊这些,还是会心酸难受。
“没事,小舅舅,当初你为什么会从杜府不告而别,还是杜家被灭门的前几天?”
“我曾怀疑过你,也恨过你,以为是你传出我是仙魔体的消息。”
“但后来,我从地府回来,重返杜家的废墟故地,在附近多翻考证调查,才知道真凶是谁,也知道了此事与你无关。”
“我在地府里枉恨了你三十年,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时间还那么凑巧?”
杜垚再度强调“不告而别”四个字,显然是极其在意的。
唐楚歌低垂眉眼,声音萎靡,“原来,杜家人也是死在了那一年。”
“抱歉,那一年,我是回魔域处理一些私事,不知何时是归期。我——没敢告别。”
杜垚凑近罐子,声音微颤,“那一年,还有谁死了?”
唐楚歌轻轻阖上眼帘,仿佛是在内心深处翻寻着那段尘封的记忆。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启唇,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铅块落地。
“第九魔山,除了我,里面的魔,几乎全死了。”
所有糟糕的事,好像都集中发生在那一年。
他魔族的家——没了。
杜垚人间的家,也没了。
可那时的他——已无力去帮杜垚。
他在隐匿逃跑,躲避追杀,再未回过人间。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对杜垚,也是对他的族人。
他谁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