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军民抵抗意志强烈,加上三大氏族谁也不肯当马前卒,白白空耗大量士兵。
各有各的计算在,这就导致就一直在临门一脚的时刻停歇不前。
多于对方几倍的兵力,结果就被这座大城阻挡住了前进的脚步,久攻不下,智伯其实是一直有些郁闷在身上。
半个月以前麾下门客对他提出水淹晋阳的谋略,慎重考虑之后觉得值得一试,派手下将士挖掘堤坝,今日果然大有成效。
看的那城内哀嚎遍野的一片,智伯就有些得意忘形。
“自然是好的,那赵氏老狗此刻就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一般吧。”
“是极,是极,今日之后,灶台全都泡烂,青蛙蚊虫必将横生,晋阳不日即破。”
站在身后的二人连连附和,语气卑微,就是神情有些异样。
智伯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感叹道。
“我以前从未想到,护城的河流反倒会变成攻城利器啊,如此一来……”
“水也可是可以亡国的呀!”
智伯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韩康子与魏桓子就脸色大变。
魏氏主城安邑旁边就是汾水,韩氏主城平阳旁边就是绛水,智伯无意的一番话让二人成功感到了恐惧。
魏桓子用手肘碰了一下韩康子,韩康子也踩了一下魏桓子的脚面,互相使了个眼色,此刻二人恐怕已是生有异心。
智博仍旧没有回头,只是一昧的望向前方,并没有发现魏恒子与韩康子的异样。
不过就算他发现了恐怕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也确实有这个底气。
赵氏已经废了,单刷掉晋国另外两个家族,对于智氏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晚宴之上,就是一群老狐狸互相试探,智伯稳定发挥,又趁机羞辱了二位家主一番。
宴会归来之后,智氏的谋士絺疵突然告诉智伯,韩魏二家必反。
智白有些奇怪的问他何出此言,絺疵便一五一十的说道:
“以人之常情而论,我们带着韩、魏两家的兵来攻打赵家,相约一起瓜分赵家领地。
现在晋阳城指日可破,二子非但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面露忧色,这不是必反的表现又是什么?”
智伯无言以对,挥手让其退去,在大帐中思考良久后,心中已有决断。
第二天直接就把絺疵的原话告诉了韩、魏二子,并且用那双极具侵略性的死死的盯着二人的面庞。
就好像是想透过他们的眼睛,读出些什么来。
二人惊恐万分,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异口同声的说这是小人在挑拨我们两家与智伯的关系。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指出现在赵家就快要失败了,他们怎么会放弃到手的实惠而去冒险。
智伯阴着脸看了他们良久,最后面色一转,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真言道相信二人,安抚一番过后便让二子离开了。
至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从外面走进来的絺疵很是心痛的对着智博再次劝说:
“这二人刚才看到我审视他们,便快步离开,说明知道我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防备,智氏危矣。”
智伯此刻自大的毛病又犯了,还背对着絺疵摆了摆手,意思对方无需多言,自己已有了决断。
絺疵见自己劝不动智伯,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识趣的离开了大帐。
隔日便请求智伯让他出示齐国,智伯很爽快的准了,从此絺疵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不再过问智氏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