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昨晚上都睡着了,哪里能再求赏赐。”
“为何不能?”
胤禛历经争斗走到如今,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妻妾和乐,母慈子孝。
温宜是他的女儿,又未有明旨要容嫔照看她,昨晚上他已派了养心殿的人过去,又何必事事亲为,到头来还容易惹得一身泥。
当年的孝懿仁皇后抚养他时,未怀上那一胎时待他都称不上多亲厚,怀上后更是避他如瘟疫。
后来回到生母身边……不提也罢。
生而不养,却直到现在不仅插手后宫诸事,还试图左右储位!
甚至还出言让他放出老十四,不然就一头撞死在先帝牌位前,向天下人宣告他的得位不正,不孝不悌!
,!
听着这有些尖酸的语气,佩筠却嗅到了几分心酸与孤独。
她听看出胤禛这句话不是问她,更像透过这件事问过去的某些人。
养母不亲,生母不爱,好缺爱一皇帝。
“公主不是臣妾的女儿,但她是您的孩子啊!何况公主受此劫难,臣妾若是不知自然也会管,可谁让臣妾瞧见了。”
佩筠说这话的语气有些玩笑的意味,也带着几分宫闱之内的理性。
可胤禛就是觉得心底有一处烂到生脓的毒疮被这话中真情连根拔起,激发了那些沉疴恢复的可能,不禁痛得他唇角翘起,随后更是直接朗笑出声。
笑声不说惊起一片飞鸟吧,但也是吓到苏大总管了。
苏培盛原本远远地带着人守着,防止哪个不长眼的去打扰皇上,可却被身后传来的笑声时惊讶的麻木了。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容嫔娘娘?
唉,太后插手温宜公主的事传出去也称得上一句祖孙情深,偏温宜公主那儿先前太后从未管过,和皇上之间母子情又是那般别扭。
这次也不知哪副药又喝错了,专门刺了皇上好几句,话里话外的都是讽刺当年孝懿仁皇后抚养皇上的事!
私心里,苏培盛觉得自家主子抛去皇帝这个身份,每一样都做的极好!
不仅日日要翻看温宜公主的脉案,还将温宜公主身边的奴才一一把关。
如今年大将军还在青海那边驻守,皇上重责了华嫔,又一次向前朝后宫都表明了他对待公主的态度。
不说远的,就说去年被富察大人一举打灭的准噶尔,皇上压下了多少要用朝瑰公主和亲的奏折,一个无甚感情的异母妹妹皇上都尽力护着,又怎么会让太后拿公主做筏子。
这天家母子之间的关系就是动不得的一团烂账。
每次太后召皇上去慈宁宫时,皇上回来了都要大怒一场;但每次还都会别扭着会去,不下太后的脸面,来来回回的他都免不得心疼皇上。
这次从慈宁宫出来时,苏培盛瞧着皇上的脸色只恨不得再一头扎进内务府里不出来!
不就是选他精挑细选出来了二十个人后皇上只看挑中了两个嘛!等皇上消了气他肯定选出最合适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而锦鲤池旁的两人已经抱在了一处。
佩筠轻捶了下胤禛的背部:“皇上尽管笑吧!等把臣妾羞到钻进地里后,您就只能指望着找敬嫔姐姐哄公主了。”
胤禛心中畅快,先前还在犹豫的事也立刻有了决定,嗅着怀里人身上的馨香叹道:“是嘛?那你可要找处肥沃些的土地扎根,届时多长出几个来,朕不愁没有指望。”
美人气闷,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下胤禛的胸膛:“那皇上尽管指望吧,臣妾天上地下独一份!”
是啊,这个人只有一个。
胤禛忽然不想叫这冰冷的代称了:“你可有小字?”
话题转的太快,佩筠还在气恼,赌气道:“皇上不是要多找几个指望,问臣妾的小字做什么。”
听着怀里人带了几分吃醋的口吻,胤禛舒心的很:“都天上地下独一份了,朕去哪里再寻个指望?”
完后又注意到佩筠手腕上的紫翡镯子,胤禛伸手虚圈住那莹润的手腕:“这镯子的水头还是略次了些,回头朕让苏培盛给你送一对更好的来。”
苏培盛要是听到这话怕是要哭了。
天下最好的物件都在紫禁城里,百姓们平生罕见的物件摆设皇上打小便用着。
久而久之的,眼界拔高了,能入眼的物件就不多了。
比那对紫翡玉镯在好些的,饶是皇上的私库,也只有那三对用同一块福禄寿的玉料雕刻出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