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还能听到宛如凤凰泣血的悲鸣。
朝轻好奇了,这是她头次遇到还能留存残念的祈愿之力,但不等她多了解,便被这份祈愿之力拉入到小世界中成了十四岁的卫嬿婉。
原身誓要仇人们能百倍偿还,恳求孩子们都能得以善终,希望能带着春婵三人走到最后,走完上一世的最后一步。
还有,他。
她要进忠,要独占那份炽烈情感,要生死相随,要相伴余生。
嬿婉放下陶碗,拿起铜签挑亮了些烛火,又添了些灯油才推到春蝉跟前:“你只劝我保护手,怎么忘了自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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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婵怎么会不知道呢,刺绣最重要的就是双眼和双手,但以她们的份例哪里能这法用,可活计又不能耽搁,只能苦熬着了,左右她们还年轻。
嬿婉拿出那枚荷包在春婵跟前晃了晃:“放心,这次我家里人出息了些,以后不用我再接济,明个儿我就去与芬姑姑多买些灯油来。”
两人被分到四执库的时间都差不多,春婵自己能拿全月例都是靠着拼命做活,到手的银钱基本上也都花在了灯油这些物事上,至今存银不过三四两。但嬿婉不同,就说这缝补吧,嬿婉绣出来就是比她们的更好更快,几乎不用在私下里熬时间,甚至还能额外绣活拿到宫外去换钱。
春婵闻言高兴极了,宫里低下如她们宫女也是要花银子的,先前嬿婉基本上不给自己留银子的事,她即便有心相劝也不知如何开口,可现在不一样了。
“银子哪能这法儿用,你身上这件夹袄还是两年前的,棉花都旧了。”春婵拿手比划了下:“比着你的身量也小了,芬姑姑那里肯定有好棉花,你用银子换来咱们自己补进去。还有你这手……”
说到最后春婵虽然犹觉不够,但也觉得自己太絮叨了,以嬿婉的聪慧哪里用她安排啊。
“都听春蝉姐姐的,还是春蝉姐姐关心我。”眼前这张初显柔美的面容上不见丝毫不耐,甚至还唤出有些久远的称呼,春婵微微红了脸。
她年长嬿婉一岁,但相识以来往往是嬿婉帮她出主意,渐渐的她们之间便互称名字了。
“好了,赶紧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干活呢。”春婵拍了拍怀里人单薄的脊背,伸手想将烛火调暗些却被人阻止。
“别,你还得绣活呢。而且我也有事想同你说。”
窗外寒风嘶吼,窗内灯火暖亮,环境差异之大,但春婵依旧想出去吹吹风清醒下。
肯定…肯定…是刚才加的炭太多了,炭息入体才导致她幻听到嬿婉说要换去寿康宫伺候,还是带着她一块儿!
“春婵,你愿不愿意同我一块走?”
还没缓过来的春婵下意识点了下头,很快又拼命摇头:“嬿婉,你的好意我领了,但这要花的银子太多了!而且我听说咸福宫和延庆殿的两位娘娘也都是脾性温和的,寿康宫安稳归安稳,但……那里没主子啊。”
说到最后春婵将声音压到最低,这话要是被人听去了她的脑袋也就可以搬家了。
感受着这份全然的信任,心中酸涩越发难忍,嬿婉刚想安慰春婵几句,想要开口时才发现嗓音中已带哭腔。
“你…你别哭啊。我就是觉得有主子坐镇的会好过点,起码能有赏赐拿不是。”
银子是个好东西,尤其等到她们二十五岁出宫后,这可是最有力的依仗了。
但看到嬿婉那微红的眼眶被白皙皮肤衬得越发可怜,春婵哽了下,开始满脑子地搜刮慈宁宫的好处:“但寿康宫里肯定比其他地方事少,先帝爷高寿,圣上肯定也不差的……”
怎么会,今年这宫里就该挂白幡了。
嬿婉耐心地等春蝉说完,自己也平复好了情绪:“嗯,是我想的浅了。只是今日我听说寿康宫里人手少,分拨到宫人头上的东西也会多,觉得即便每月只拿月例也能攒不少银钱。”
想到嬿婉曾提起过的凌侍卫,春婵恍然大悟,她就说嬿婉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但想想说的也没错,四执库里活计多,人也多,不受剥削就很难了,更别说去各宫送衣裳时拿赏钱了,出宫了都不一定能轮到她们。
嬿婉见春婵似有所动,暗暗拱了把火:“银子很重要,但身体也重要不是,我不想像芬姑姑那般眼花了,针也拿不起了。”
听到这吐槽芬姑姑的话春婵下意识一激灵,但也免不得去想:在宫外女子要想挣钱主要就是靠绣活,若是拿不起针了她家里怎么会容她白吃白喝,肯定会随便找户人家,拿她去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