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活人是争不过死人,但死人永远也不能将实惠落在自己身上。
就像青樱,原本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结果却被太后抓了正着,只能册封为贵人不说,还得在除夕年宴前抄写宫规五百遍才能出来,当真是里子和面子都丢尽了。
素练打小就服侍皇后,见到间接使得皇后在当年的赏花宴上受辱的人自食其果,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奴婢瞧着皇上心里对娴贵人也是存了气的,就算娴贵人出来了,皇上都不一定会消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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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却未表现的多么高兴,她了解皇上,也了解他对娴贵人的特殊:“皇上现在不过是在气头上罢了。要不是太后提出要给娴贵人赐名以示新生又定了位份,皇上怕还是会给娴贵人一个嫔位。”
嫔位和贵人看起来只是差了一个品级,但其中差距宽若沟壑,比如嫔位才能坐一宫主位,嫔位才能抚养皇嗣……
但太后给娴贵人赐了新名,象征着景仁宫的侄女乌拉那拉·青樱已成过去,往后便没人再能轻易拿这点中伤娴贵人,否则就是打太后的脸,所以皇上才没再做什么。
皇后注视镜子中自己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郁结难解:“皇上今日走前说要安排娴贵人住在翊坤宫,那本宫便不能再安排主位住过去。”
翊坤宫啊,无论是它的名字还是上一位主人,都让她不得不介意。
还有那给青樱的新名,如懿,如意,她怎么能忘!
“娘娘作为后宫之主,手握宫权,管教妃嫔是理所应当的事……”
“住口!”
皇后将簪子拍在梳妆台上,斥责道:“本宫若是持身不正,扰乱宫规,又怎么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让旁人知道了又怎么看富察家!”
素练立马磕头认罪,没几下就看得出额头红了一片。
“起来吧。”皇后到底还是不忍心,挥手让素练下去,叫了莲心进来伺候她卸妆安寝。
素练站在游廊上看着长春宫里的烛火熄灭,心中却未曾更改意志。
皇后娘娘一贯是宽以待人的,贵为大清之母却还能想着冬日里给她们这些宫女太监一碗姜茶取暖,可后宫里哪里能容得下心善的人!
而且,从她将手镯中温和的避孕药物替换成富察家送来的零陵香时,从她对瞒着皇后娘娘与嘉贵人行便利时,她就没办法回头了。
……
新帝登基,前朝大臣们急着适应新主的脾性脉路,后宫嫔妃们本来也急,因为这位份住处要是定了,几年内是很难更改的。
但自打青侧福晋被封了娴贵人,哪怕独住了翊坤宫,这满宫里也没一个羡慕的。
侧福晋被封了贵人,这还是头一遭吧。
“竟是翊坤宫……”
太后拿着叆叇端详着手中的折子,待看到娴贵人被分到翊坤宫居住,并未不愉,反而还有些怜悯。
这算什么呢,情深福薄,还是父债子偿。
若是让景仁宫皇后知道了,也不知还会不会念着同先帝生同衾,死同穴。
乌拉那拉族的荣耀,看来还是断送在先帝手里了。
此时福珈将一盏红枣牛乳茶搁在太后手边,太后放下叆叇喝了两口:“皇上和皇后安排的不错,倒也不用哀家再改什么了。”
福珈将叆叇放好,以待太后下次取用:“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孝顺的。如今名位定了,想来以后六宫也能清宁些了。”
“清宁?这一后宫的聪明人和蠢货,又有个年轻力壮的皇帝在前面立着,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清宁。”
争宠,争位份,争子嗣,到最后的争生死,后宫的争斗永远不可能平息。
太后把喝完的茶盏放到一旁,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明个儿搬宫的事都准备好了?”
“都备好了。”福珈提起另一件事:“您既然喜欢这茶房的手艺,何不将人调到慈宁宫去,奴婢见您这几日入睡都容易些了。”
反而将茶房里的两个都送去了花草房,莫非她又看走眼了。
“多接触些花花草草的没什么坏处。让人多照顾着些,这两年先让她莫要在后宫里多走动。”
这些日来太后清醒了许多,有些事上她不介意对皇帝示弱或者退步,以换取长远的利益,但她不能成为一个步步退让、百依百顺的太后。
大清历来有抚蒙的旧例,皇帝如今看着是意气风发,但未来如何可不好说,届时若要动她的恒媞,区区孝道可拦不住大义。
前朝,甄家已经落没,钮钴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