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主儿,您刚醒,奴婢们给您抱着小主子。”
可嬿婉已是听不进去了,因为孕中她未曾停止运转灵力,所以两个襁褓中的婴儿皆已褪去红皱,变得白嫩可爱起来。
是她的小十六和小七!
原先小七受杨佳氏连累,刚出生就被抱给了颖妃,连名字都是颖妃给起的,见到她时更是视如仇敌;而小十六一生下来就被抱到了寿康宫,连个名字都没有便夭折了,她除却见过刚出生的小十六,满月的小十六,印象更深的是张没有生气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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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能见到小十六生前的最后一面。
没想到是这两个孩子一起来了。
“主儿,您别哭啊,月子里哭最是伤眼了。”澜翠等人纷纷哄劝起来,房间里一时有些乱,也没人注意到外面进来了一行人。
“这是怎么了?”
屋内瞬间跪倒一片:“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嬿婉也拭去眼角的泪珠,努力直起身来:“臣妾给皇上请安,装扮不整,还请皇上恕罪。”
“你身子不便,赶紧躺着吧。”下人搬来个圆凳放在嬿婉床边,弘历掀袍坐下后拍了拍嬿婉的手道:“你啊,心疼孩子也该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些。”
“是。臣妾还没谢过皇上给两个孩子赐名,方才只听澜翠说了一句,不知是哪两个字呢?”
见嬿婉精神尚好,弘历的语气也轻松不少:“五阿哥的琛字出自《诗经·鲁颂·泮水》中的“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寓意是朕的珍宝;而公主的琇字也是出自《诗经》,你不妨猜上一猜?”
嬿婉想了想道:“可是出自《小雅》里的彼都人士,充耳琇实?”
“不错,看来你读书读的仔细。”弘历心怀甚慰,“有白璧无瑕、冰清玉润之意,配得上朕的四公主。”
“可这琇字与阿哥们的排序倒是一致了。”连总是自诩嫡出的璟瑟都没有这个待遇,她往后得多安排些人护着女儿才行。
弘历满不在乎道:“不妨事。永琛与璟琇在白露当日出生,又逢江南降雨,缓了稻田干涸,有丰收之兆,所以朕封了璟琇为和沁公主;若是给了璟琇旁的名字,朕还怕璟琇长大了觉得朕偏心呢。”
“皇上说的是哪里话。您选的都是吉祥美好的字眼,璟琇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笑了几句后,嬿婉显得有些精力不济,又强撑着不睡,弘历心知她要说什么,便让其余人都出去了。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额娘虽是受人蒙骗,但的确险些酿成大祸;不过也因为她,顺天府抓了好些素日里坑蒙拐骗的僧道们,所以朕决定对她从轻发落,发配盛京,允你弟弟随行相伴。”
原来如此,她说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些功德出来。
“臣妾感激不尽。”嬿婉强忍着眼泪:“额娘做错了事,便该承担责任,想来佐禄同行能让她开怀些。”
“等她到了盛京,朕会让人看顾着,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弟弟也已定了一门亲事,朕会给他们赐婚,不会让人欺辱了他去。”
看嬿婉又要起身谢恩,弘历赶紧将人按住:“明日就是永琛和璟琇的洗三了,朕已让人布置妥当。进忠,你留下给令妃讲一讲。”
令妃?不是说不晋位了?怎么突然又大方起来了?
弘历避开了嬿婉瞪的溜圆的眼眸,借口说前朝还有事,册封礼待她出了月子再补,说完就匆匆走了。
嬿婉也不再克制自己的目光,眼巴巴地望着那屏风旁的蓝色身影:“进忠~”
声音越甜越柔,越是这人心虚的表现。
拂尘柄上的指印又深了三分,进忠这几日极少入睡,因为闭上眼就是那日这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再也不会醒来的样子,已是乌漆嘛黑的心像是在油锅里滚一般。
“进忠,我又累又疼,你真的不心疼我了吗?”
他就是太心疼她,才纵的她这般大胆,连自个儿的命都敢拿去赌。
腰上突然环上一双手臂,紧紧地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你不要命了!刚生产完就敢下地!”
拂尘掉落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土也换不来主人一个回眸。
进忠扯过锦被给人盖上,又将这人的双脚抱在怀里暖着,脸色沉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杀人。
“连你都不心疼我了,往后我一个人在这深宫里战战兢兢,还要护着两个孩子,不舍出命去又能如何!”
进忠气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