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走去。
站起来之后,他的身子佝偻得越发明显,仿佛在风中摇曳的残烛,有种即将熄灭的悲凉感。
江梨月下意识跟着他站起来。
一路走进瞎眼老人的屋子里。
他的屋子比外面更黑,只有一点从窗户照进来的微弱光亮。
大概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也不需要光芒,屋子里连蜡烛都没有点。
他如履平地地往里走,江梨月勉强跟上,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布局。
她发现在老人的房子里,密密麻麻堆放着许许多多制作完毕的纸人。
和她在祠堂里面看见的纸人造型差不多,数量更多。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祠堂里面的纸扎人都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而瞎眼老人屋子里的纸人们,本该点上眼睛的位置白茫茫的一片,是苍白的白纸,完全没有点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眼睛,江梨月在这些纸人堆面前,并没有昨晚那种被许多人注视的感觉。
老人带着江梨月一路往里走,里面又是一间房间。
农村的房子就是这种,一间套着一间,江梨月以前拍戏的时候见过,并不觉得惊讶。
只是越往里面走,纸人就堆放得越多。
可以想象,瞎眼老人日复一日地扎着纸人,然后把他们全部堆放在屋子里面的情景。
直到走到第三间屋子,老人才终于停下。
他把自己扎好的纸人和江梨月的半成品摆在旁边,弯腰从脚边的木箱子里面翻找着。
许久才翻找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扎人递给她。
这个迷你版的纸扎人点上了眼睛,却是用红色的颜料画出来的红眼睛。
“这是送给我的吗?”江梨月眨巴了两下眼睛。
瞎眼老人直接把小纸扎人塞进她手中。
确定她拿到之后,就开始用双手往外推着她的手臂。
他的声音还是嘶哑的:“走吧,走吧。”
“你不该来的。”他顿了顿,又重复道,“你不该来的……”
江梨月见他坚持,只好转身往屋子外走去。
可是在她离开前,她又这过头看了一眼老人,对方明明看不见,却直勾勾地望向她的方向。
和他周身的纸人几乎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