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栀栀……你什么意思?”
老太太不敢置信地扭头凝望我,我低头伤感道:“外婆,我亲生母亲,不是沈碧珠,是沈碧姝啊……”
老太太苍老的身躯狠狠一震,以她老人家将门虎女,叱咤京城政圈半生的智慧,她肯定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是还不死心,攥住我一双胳膊泪如雨下地哽咽颤抖追问:
“说明白,栀栀……告诉外婆,你母亲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凤南天?!这个沈碧珠,到底是谁!”
我深呼一口气,泪意氤氲了双眼,忍着悲痛道明实情:
“我妈,在生我那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的沈碧珠,是陈锦华。陈军、和符明玉的亲生女儿。
她打小就和我妈长得一模一样,陈军为了报复您,一直在找机会,想用自己和符明玉的女儿换掉我妈,只是我妈命薄,生我的时候难产……后来大出血,就死在了产房里。
陈军趁机让陈锦华顶上,凤南天,也是被逼的,那时候凤家遇见了事,亟需陈军的资金注入帮忙运转,现在凤家有一半产业都被陈军与陈锦华父女俩掌控在手里。
凤南天、他不敢贸然与陈军父女撕破脸,他现在,只是个傀儡……
我妈,被他偷偷葬在京郊墓园,连碑都不敢立,只在我妈的坟前种满了栀子花……
前一阵,陈锦华去五阳观给符明玉立长生牌位,被我和长烬发现不对劲,长烬派人去彻查,这才将二十年前的真相给翻出来。
长烬向凤南天挑破了实情,凤南天这才敢给我妈妈立上碑……
我妈,她怎么会背叛辛苦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呢,我妈怎么会让外婆伤心难受。”
老太太听完这些话,僵在床上安静了极久,两三分钟后,才抓着被子,悲怆地痛哭出声:
“我的、孩子啊……当初,死活要嫁给凤南天,非说凤南天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小珠啊,你在天有灵,看看你的丈夫现在、成了什么样!
看看你当年执意要嫁的男人,丧良心到什么地步!当年,妈亲手把红盖头,盖在你的头上,妈问你,值得么,可你说,值!值在哪里啊?
妈这辈子最怕的事,就是你步了妈的后尘,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
你的丈夫,让别的女人顶替你做凤家夫人,你的孩儿,被遗失在外二十来年,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啊!
二十年前他护不住你,二十年后,他护不住你们的孩子。该死的陈军!当年我就该当断则断,不顾虑那样多,与他离婚!
怪不得这几十年来,无论我怎么亲近自己的女儿,都莫名其妙,与女儿越离越远,我们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性情大变,越来越陌生……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没想到,我的孩子,早已、不在了。”
老太太哭完,又猛一把握住我的肩膀,承受不住打击地用力摇晃:
“你说,你妈的碑,在京郊墓地?!是那片被栀子花包围的地方?
这些年,我路过那个地方,何止三五次,有一回,我还问管理员那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种了那样多的栀子花,他和我说,是有位先生给自己的亡妻种的,亡妻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
我想到我的小珠也最喜欢栀子花,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最爱家门口那棵大栀子树。
每年夏天栀子花开,她都摘上好大一把,搂在怀里开心地喊我,和我说:妈,栀子花又开了,我插进花瓶里,给你熏屋子。
我根本没料到,我与我的小珠,竟然擦肩而过这么多次!
该死的凤南天,这些年来他表面对我顺从孝敬,实际上,却在我的小珠过世后,连碑都不肯给她立!
我要去找凤南天,我要掐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外婆,现在应该对付的不是凤南天,是陈军陈锦华和符明玉!”我无奈提醒外婆,努力保持清醒。
外婆怔了怔,恍然明悟:“对,罪魁祸首,是陈军与符明玉那个小三,还有霸占我女儿一切的那个私生女!”
“那外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抬手为外婆擦去脸上泪水,外婆咬咬牙,恼恨道:
“我要离婚,我要让符明玉陈锦华这对贱人母女,把欠我和女儿的都还回来!我要让凤南天身败名裂,我要让所有亏待我女儿的人,都不好过!”
我理解外婆的心情,握住外婆的手凝声道:“外婆,我先带你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