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顾长安爬出洞口,单手将沈璃扶起来,命那军医放下弓弩来诊脉。
军医对于处理外伤在行,对内伤了解不多,即便如此诊脉之时也顿时明了:“这位夫人脉搏有力,血气却是虚浮的,想来是劳累过多伤了血气甚至波及了脏腑。”
顾长安眉头狠狠的皱着,闻言立刻问:“你手上是否有药。”
“这伤需要调理,我们手上只有急救的药物。”军医不敢直视顾长安那可怕的目光,低着头道:“夫人身体底子好,只要休息充分,自愈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长安对这个结果虽然是将信将疑,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将沈璃安置在山洞中,他来指挥作战。
对方被大石头碾压之下死伤惨重不说,士气更是散了。
但他们这边同样不好过,弩箭不断减少,按照府兵的分析只能支撑半个时辰。
一旦弩箭耗尽,即便山再怎么陡峭,他们也不是上千人的对手。
“收起弓弩,用刀守,砍几棵树。”顾长安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下令。
几人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山下的人爬得谨慎且慢,而且四面爬山的人并不多显然是担心被前面掉下来的人砸到,这战略便是在消耗山上的弩箭。
接近山顶的士兵本来做好了壮烈牺牲的准备,结果并没有弓弩招呼,仗着胆子再向上爬,气喘吁吁的遇到了手持刀兵的几人。
刀光乍现,士兵人头滚落,尸首也滚落。
如此稀疏的攻山人手,到了山上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然后下方那位副指挥使和矮个子中年人则是看到了希望,直呼他们没有弩箭了。
“他们弩箭用完了,所有人给我向上冲,一举拿下反贼!”副指挥使大声下令。
士兵们一窝蜂涌上来,狭窄的山路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反观山下则是空了。
顾长安正在山上用刀砍着一棵被放倒的大树枝丫,另外两个军医也是一人一棵,周围府兵杀了一遭,在所有人都踏上登山路之后,杀得更加起劲了。
结果可想而知,齐齐攻山的士兵遇到了滚木,被砸的东倒西歪,因为处处是人甚至无处躲藏,只能做了活靶子。
四根滚木从四个方向下去,那跟着爬山的副指挥使都险些中招,再次对山上的形势产生了疑惑,只不过既然冲了上来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顾长安挥了挥手,七支弓弩同时放箭。
同一时间,他拿出了火铳对准已经上山的副指挥使,等他渐渐出现在自己的射程内,扣动扳机。
“咻咻咻!”
“砰!”
火铳在箭雨的声音中响起,那副指挥使眉心一抹鲜红炸开,表情从惊恐到凝滞。
“副指挥使死了,撤,快撤。”士兵们既攻不上山又见到指挥死了,当即抱头就跑,谁也不想冲上去送死。
“不准撤。”那矮个子中年人急道:“都给我回来!”
然而士兵们就没有听话的,他们本就不想卖命,如今指挥一死一伤还哪里会听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指挥。
不过片刻的时间,士兵们跑了个干净,当然府兵还顺手抓了三个距离最近的倒霉蛋,等所有人都跑了之后让他们去将射出去的弩箭捡回来再清洗干净。
三人是很想抵死不从的,但武器被收走甲胄被卸掉,面对人家的弓弩也只有乖乖干活的份儿。
当然同时被奴役的还有两个军医,他们进洞为昏迷的谢渊诊治上药,也同时将熬制的药汤给沈璃服下。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府兵们见附近无人才松了口气,援兵应该快到了吧。
俘虏们一同守在洞外烤肉,心里只期待这一伙人是真的顾大人,不然自己等人事后也必定被当成刺客来清算。
洞中燃着微亮的火光,映在躺在鹿皮上的沈璃脸上,她即便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皱着,唇上一点血色也无。
顾长安原本平稳的体温再次升高,他坐在一旁拉着沈璃的手,神色极为焦灼。
那军医都是些混日子的,压根瞧不出阿璃的伤势根源出在什么地方,甚至连对症下药都做不到。
还说什么能够自愈的混账话,这伤即便不是郎中也能瞧出很重,如何能自愈?
他正想着,忽然见沈璃的眼皮动了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擦了一下脸上水迹仔细看去,发现那双眼已经缓缓睁开了。
“阿璃?”他惊喜的叫道。
沈璃醒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