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既不意外也不生气,批了看完的案卷之后又另拿了一卷,不紧不慢的开口:“晾着他。”
“那下官去堵了他的嘴?”
“他都说些什么?”
“这……”典狱犯了难,瞧见顾长安眸光凌厉才不由道:“他……他说大人您不过就是他的家奴,从前他让您做什么……您就要做什么……”
顾长安手指缓缓翻着手上的案卷。
“说您不过就是靠着诬陷国公上位的小人……是陛下养的……大人,下官还是把他嘴堵上吧,实在是不堪入耳啊。”
“接着说,都说出来。”顾长安目光没停,这些话实在没什么新意,而且倒也是实话。
“……他说大人能娶到夫人还要感谢他的大媒,说夫人不过是他不要的破……破鞋……”
“啪!”顾长安手中的折子重重合上,周身气场冷得骇人,双眸幽深如九幽深潭。
典狱吓得连连磕头:“大人息怒,息怒啊,下官这就去把他的嘴堵上。”
顾长安合上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即便是废太子仍是天潢贵胄、陛下的血脉,我等做臣子的不可怠慢,吃喝用物要一应俱全,另外嘱咐厨房这位皇子不喜食辛辣,定不能照顾不周。”
典狱闻言脑子快速思量了一下,连忙应道:“是,下官明白。”
“另外每餐所食物所用尽数记录在册,另请郎中侍奉左右时时诊脉。”顾长安继续交代:“突逢变故难免心思惊惧,切要避免因此伤身。”
“是,下官这便去办。”典狱行了礼退下。
等人走了之后顾长安忍了忍最终还是把手里的折子扔了出去,混账东西,谁的舌根都敢嚼,
给自己找不痛快。
典狱出了门用袖子直擦自己的脑门,初冬的季节愣是汗如雨下,他刚刚在大人身上感受到的是杀意,强烈的杀意。
“大人,上面让怎么做?”一个狱卒跟在典狱后面问着。
典狱走了老远才道:“你悄悄去备辣椒水来,要最辣最毒的,回头空腹给他灌下去。”
“啊?那位毕竟是皇子啊,这种辣椒灌进去可不只是受罪,肠胃是要坏掉的。”狱卒脸都白了:“这是滥用私刑,日后上面追究下来,我等罪责难逃啊。”
“等他嚎的时候将寺里的郎中请来,便说他是惊惧过度导致的肠胃绞痛,及时将热汤药灌下去。”
“左右都是肠胃问题,日后即便有人存疑我们也可推说是心惊所致,脉案食谱一应俱全,谁能查出什么不妥来。”典狱说着又擦了擦汗。
这位大人真是面面俱到,就算日后有人为李恒鸣冤也只能吃哑巴亏。
狱卒豁然开朗之后道:“大人,您高明啊。”
“快去办吧,记得要在轮值换岗的时候做,隐蔽些。”典狱再次交代。
“您放心这种事我们拿手,做了小半辈子了,第一次灌到皇子,您别说我还真有点手痒。”那狱卒搓着手离开了。
当日大理寺案卷记录,下午李恒在大理寺监牢破口大骂,口吐谋逆大不敬之言,不堪入耳。
傍晚,嚎啕大哭、仍做惊人之语且不思饮食,经郎中诊治为心思惊惧所致的肠胃绞痛,需常服热汤,用压惊药物。
李恒的嚎叫之声响彻大牢,捂着肚子不停在地上打滚,痛得浑身都是汗,一路从喉咙辣到胃里,灼烧的痛感令他一度想死。
顾长安!居然敢滥用私刑!真是该死!
一旁的守卫仿佛没瞧见什么,只是两眼放空的守着,一段时间进去给李恒灌上一碗热汤。
每每热汤下去李恒更觉身体要被点燃了,痛得他嚎啕大叫,奈何小胳膊小腿压根挣脱不开强壮的狱卒,生生被灌了下去。
“顾长安!”他咬着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叫顾长安来见本宫,否则他会后悔!”
“头儿说只要还有说话的力气就接着灌辣椒水。”那狱卒残暴的舔了舔牙根,打开牢门:“咱们哥们今天也让这位太子爷明白明白手段。”
“不要……”李恒听着牢门的锁链哗啦啦响便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敢了……我再不说话了……放过我……啊……”
大理寺单独的监牢由精铁制成,不仅能防止外界任何情况下的闯入,也可隔音,即便其中的嚎叫惨呼声已经撕心裂肺,外界还是听不到半点。
李恒痛得想晕倒都做不到,他缩在一个角落浑身打着冷颤。
他身上刚被冷水涮洗了一番,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