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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昱青看了看一众人期待的眼神,眼中凝起一丝戾气,抬头朝楼上高声喊道:
“苏云亦啊苏云亦,你可真是世间第一窝囊废!”
“你夫人叶苑苨水性杨花,翻墙出来与情人苟合,你却像个缩头乌龟,只能受着。”
“这绿帽子戴得稳稳当当,还不敢吭声,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一番辱骂之后,大家都静静往三楼那紧闭的客房门盯去。
但那扇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德福咧着嘴嘿嘿一笑,满脸谄媚中透着恶毒,扯着破锣嗓子帮主子拱火道:“大公子,您瞧,他怂了!”
贺昱青扯了扯嘴角,那苏云亦不接招也好,此番让他在大庭广众面前下不来台,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他站起身,正待点到为止地撤去,德福却朝楼上可劲儿地喊道:
“苏老板,您这副孬种德行,怂得好比茅坑里烂透的臭蛋,把天下老爷们儿的脸,都当擦屁股纸给糟践得不成样子咯!”
德福说着,哗众取宠地用鸡爪一样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贺昱青不禁挑眉,他毕竟出身华贵,市井小人的那些粗鄙秽语,他还是耻于出口的。
别说是用这种话骂苏云亦,就是他听了也有些许不适。
可是,他并未阻止德福继续叫骂,而是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抬头看向三楼客房,倒要看看苏云亦能忍到何种程度。
客栈里的看客,大都是些有涵养的,此番粗鄙的语言和动作,让个个心里都生出些反感。
站在二楼廊道的六公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折扇点了点楼下的德福,侧头跟深非也小声道:“这人,死定喽!”
深非也不置可否,只轻嗤一声。
德福仍在得意的兴头上,他继续扯着嗓子叫道:“您娶的那叶丫头,就是个下贱的骚货胚子,还没出阁跟人便睡几百回了!”
说着,将手中铁链扯了扯,那被系着的少年便一个趔趄栽倒在他脚下。
他扯起那少年鸡窝一样的头发,使得少年被迫抬起一张脏污的脸。少年目眦欲裂,瞪着德福——竟是柳风。
德福口水四溅地招呼道:“大伙快来看,这便是那荡妇的其中一个姘头,是个穷打渔的,就住在柳镇渔村。”
“那骚货十三四岁就跟他勾搭上了,每晚都到渔船上与他......”
2
深非也听不下去了,他放下胳膊,死死捏着一双拳头,狠狠压了压胸口的怒火。
那苏云亦当真是缩头乌龟不成,叶苑苨被人辱骂成这般,他还不出来!
众人何尝不是他这般心情。
就在深非也的手,忍不住摸向腰间暗器时——终于,那扇紧闭的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身着月白色锦袍的苏云亦,出现在房门前,一副矜贵肃杀之姿。
他关上房门,转过头来,是一脸清亮的笑意,只是那笑清亮得阴森,令人脊背发凉。
他将一双寒意透骨、满含笑意的眼眸,死死锁住贺昱青。那眼神,仿若在盯一个死人。
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宛如暗夜的凶煞般,从楼上跃下。衣袂狂舞,好似携着滚滚阴云,让人毛骨悚然。
稳稳落地后,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他朝着贺昱青步步逼近,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整个客栈似乎都因他的威压而微微颤抖。
所有人似乎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贺昱青早维持不住脸上那丝轻蔑的笑。他神情颇为不自在,简直不知该如何摆布自己的五官才好。
他只觉,苏云亦那双眼,仿若能渗出刺骨寒气,将他紧紧缠绕,然后将他冻僵,最后轰地一声,将他炸裂成冰渣。
不等苏云亦走近,他喉头便一阵发紧,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德福更是快要被吓尿了,小身板不住颤抖。这苏云亦浑身的气息,怎的如此吓人!
就在苏云亦逼近贺昱青时,三楼那客房门咚地一声又被轰然打开,怒火爆棚的叶苑苨,踉跄出现在房门口。
众人蓦地朝她望去。苏云亦脚下一顿,眉头微皱。
叶苑苨发丝凌乱不堪,那红宝石步摇,摇摇欲坠,几近从发髻滑落。
她如一只暴怒的小兽,咬牙切齿,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
她走到回廊,抓着阑干,够着身子朝贺昱青吼骂道:“贺昱青,你这无耻卑鄙、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