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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非也着一袭绣着金色暗纹的白袍,以火焰造型的玉冠束发,垂下两条双色锦缎缠绕的流苏,于墨发间轻轻摇曳,直将这少年郎衬得秀美且俊雅。
然而,当他将眸子陡然一寒之际,那眉宇间瞬间迸发出的英武之气,仿若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极具压迫之感。
深非言有点怵,瞬间冷下脸,却是又惧又不服气,像只不肯认输的小狗般,耷拉着眼皮,悄摸往上斜睨着他二哥,不甘地扯着一半嘴,龇着两颗虎牙。
眼见他二哥的拳头要落下,他才立时认怂,往后一坐,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双手护着脑袋。
深非也收回拳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蜷成一团的深非言,偷偷抿唇一笑。纸老虎!
随即,他走到书案前,懒洋洋地往官帽椅上一坐,靠着椅背,双腿交叉,大大咧咧将虎皮靴搭在书案上,随手拿起书看起来。
深非言不情不愿地收拾起棋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几日,叶夫子的书院关了门,他无学可上,在家真是百无聊赖。
深非也刚看了两行字,深语浅清越的声音,从淅沥的雨声中隐隐飘来,“二哥——”
深非也眉头一皱,烦躁地闭了闭眼,却仍假装专心看书。
深非言却是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
深语浅一进书房,他便热情邀请:“浅浅,下棋吗?快来!”
深语浅猫儿一般,怒他一眼,径直走向深非也。
她是从院坝跑进屋的,没走回廊,发间还挂着些小雨珠,淡粉色的罗裙也被细雨微微打湿。
深非言被她莫名地瞪了一眼,郁闷得很,伸手指向跟随她的小丫鬟,故作厉声道:“你,过来给本公子收棋盘!”
小丫鬟忙不迭点头,恭恭敬敬地过去替他收拾起来。
深语浅好奇地歪着头,看了看深非也手中的书:“《孙子兵法》?看这个做什么?”
深非也放下搁在书案上的腿,坐直了身,有些不悦道:“关你何事,你来干什么?”
他心中烦闷,想清静都不成,这弟弟妹妹老缠他。
深语浅霎时攒眉,厉着眸子瞪他二哥,心中气恼万分,但须臾间却换上一副自得的神情,故作高深地“哼”了一声。
随即微微侧过身,双眼望向屋梁,抱起胳膊,轻轻摇晃着脑袋,不再言语。
深非也觉她好笑,眼里溢出些笑意,伸手往她脑门轻轻一拍:“你说不说?!”
深非言不打算离开了,小丫鬟收拾好他的棋盘,他便叫她为自己斟茶。
他端起茶杯,慢慢品着,一副看戏的表情,倒要看看深语浅卖的什么关子。
深语浅捂着脑门,也不生气,挑着眉,带着几分挑衅看着他二哥道:
“说了你可别哭!你那心上人叶苑苨,听说婚后不守妇德,过得惨极了,夫君不疼,长辈不爱,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她的丑事!”
说完,深语浅嘴角上扬,眸中尽是得意的神采,满心期待着看她二哥着急上火、上窜下跳的窘态。
然而,深非也面色如水,依旧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就这事?”
深语浅瞪大了眼,得意的笑僵在脸上:“二哥,那叶苑苨都被传成那样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她二哥不惦记叶苑苨了?她想看她二哥跳脚的模样!
深非也神色淡淡地道:“我为何要在乎?”无辜的圆眼中,透着狡黠,直直看向深语浅。
深语浅反被噎住,不禁自觉无趣,恼怒地呲着牙,活像一只炸毛的小兽。
见深语浅吃瘪,深非言放下手中茶杯,故意放声哈哈大笑,“报应!报应!”
深语浅转过头,怒瞪着深非言,随手抓起书案上的书,便往他身上砸去。
——深非也霍地站起身,那本书是《游途拾趣》,他曾借给叶苑苨的那本。
深非言敏捷地侧身一躲,那本书直直砸向他身后的博古架。书落下的刹那,一张折叠的画纸从书中悠悠飘出。
深非言弯腰凑近瞧去,心里正琢磨是什么,深非也却佯装不经意地挺直腰板,偷偷摸摸地踱步过来,企图捡回那张画纸。
——深非言坐回身,见他二哥走过来,眼睛一凝,瞬间反应过来般,动作敏捷地捡起画纸并展开。
“是什么?”深语浅也来了兴致,急忙跑过去,打算扒开已踱到她身前,正要去抢画纸的深非也。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