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叶苑苨趴在软榻上,扭过头去闹脾气。
苏云亦想要抚摸她的秀发,又怕她反感,一时手僵在半空,心中泛起细细微微的痛。
他闷闷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落寞,缓缓收回手。
却又忍不住微微探身,去窥探她的神色。
她若一只委屈的小猫,半边苍白的脸陷在温枕中。
水汽氤氲的双眸,愣怔地盯着眼前某处,脸上泪光闪闪。
如此伤心,怎能让伤口快速愈合?
他内心焦灼,沉默片刻,试探性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她那圆润柔美的肩。
刹那间,掌心之下,她肌肤的温热如暖流,丝丝缕缕渗进他心底,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几分。
他放柔声音劝道:
“苑苑,并非为夫不想告知于你,实在是王府之事千头万绪、错综复杂,这一时半刻我怕与你说不清。”
“待你伤势好些,为夫再将一切慢慢告知于你,可好?”
叶苑苨未动分毫,泪眼朦胧地盯着虚空,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道:
“苏云亦,你根本就是瞧不上我,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蠢材。”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只配在山庄这方小天地里,做个没有见识、无知无觉的妇人?”
说着,她轻轻抖动肩头,示意他拿开手。
他的手似被火灼,迅疾松开,却并未收回。
手指微微蜷曲,捏成拳头,停在那半空。
脸上浮出一抹受伤与无措交织的神情。
看着她虚弱而倔强的神色,他喉咙发干,满心都是苦涩。
有些理亏,他的确想让她做个无知无觉的人,但并非拿她当蠢材,只是想要护她周全而已。
他再次试探性地轻握住她的肩,微微向前倾身,苍白笑着,无力辩道:
“苑苑,你怎能那般想我?为夫怎会拿你当蠢材?为夫只是怕你忧心,怕你受伤。”
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见她并未再抖开自己的手,他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他哪知,她此刻僵着不动,实则是伤痛作祟——每挪动一分一毫,钻心的疼痛便会袭来,她只能被迫维持这看似平静的姿态。
要是能动,她定要一脚将他踹开!
他却得寸进尺,俯下身,又用另一只手轻抚她的秀发,亲昵地讨好道:
“在为夫心里,苑苑可最是聪慧灵秀。”
说着,低下头,嘴唇眼看要落在她耳侧,却听她冷道:“起开!”
声音不大,似乎也没带多大厌恶,却很是淡漠。
他瞬间僵住,气息扑在她耳畔,委屈地看着她,喉咙仿若被什么堵住,沙哑着恳求道:“苑苑?”
叶苑苨缓缓将整张脸埋进枕头。
她越想越有些恨他,委屈着道:
“如今有人欲取我性命,你明明知晓诸多内情,却对我只字不提,还说不是轻视我?!”
声音闷闷地从枕头下传来,带着几分哽咽与愤懑。
“我不想像个傻子,连自己哪天送了命,都不知缘由。”
每个字都裹挟着委屈与愤恨,若一把把锐利小箭,直直刺向苏云亦心窝。
苏云亦微微欠起身,双手带着几分小心,轻轻落在她肩头,指腹微微收拢,轻捏着。
他满脸自责之色,急忙出声安抚:“是为夫的错,为夫没能护好你。”
“苑苑,你身上有伤,不要再哭了,小心哭坏身子。”
见叶苑苨仍在抽噎,苏云亦愤恨道:
“苑苑放心,为夫以性命起誓,定会揪出那幕后之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牙关紧咬,腮帮处的肌肉,鼓起一道明显的棱线,眼中透出一股决绝狠厉之气。
听他如此说,叶苑苨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他似乎还是在意自己的啊。
她抬起头,泪水氤氲,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
眼里有委屈,有依赖,还有几分嗔怪。
他瞧见她一张白嫩的脸,若被泡在泪水中一般,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凄凄惨惨,楚楚可怜。
他一颗心被重重揪起,疼惜不已。急忙扯过袖袍,轻柔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眼中满是恳求,嘴里不住哄着:“苑苑,莫要再哭了,你哭成这般模样,为夫心都要碎了。”
见她撇着嘴,又要扭过头去,他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