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是你表妹暗中指使下人犯下的恶行。”
曾末艰难地说完,神色满是担忧地看向苏云亦。
只见苏云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挺直的脊背缓缓瘫软到椅背上。
他冷然而痛苦地勾了勾唇,缓缓抬起一只略微颤抖的手支撑到桌上,手掌抚住低下来的额头,紧紧闭上了双眸。
曾末见他如此痛楚,不忍出声打扰,只静静又稍显不安地等待着。
苏云亦对山庄这系列变故早有揣测,他想过这些事与何玥秋脱不了干系,但姨母?
是啊,他都忘了,看起来软弱的姨母,在何家毕竟是主母,且与几房妾室斗了半辈子,哪有表面那般简单?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应该狠下心来,将姨母一家都送走!
良久,见苏云亦终于抬头,曾末一鼓作气地道:
“苏老板,如今案情已然水落石出,证据也都在本官手中。但本官念及你的处境,既未上报案情,也未审问你姨母和表妹。若是你有心想保,想大事化小,本官也可寻几个下人顶罪,全看你如何定夺。”
苏云亦没有犹豫,声音哑道:“保。”
顿了顿,又有气无力地补充道:“多谢镇将大人!”
若是姨母、何玥秋、何玥冬都没了,他怎么跟姨父交代?不幸已然发生,他只能如此抉择。
但若苑苑还活着,且知晓他如此放过对她和家人痛下杀手的凶手,定然不能原谅他……
想到此,他神色忽然变得无措又惊惶,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锐利的钢刀在肆意搅动。
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想要强忍,可那股力量却不受控制。
“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溅落在身前的茶案上。
几丝殷红的血迹,落进琥珀色的茶汤中,缓缓漾开,如同朵朵诡异绽放的花。
曾末眼中落入一丝惶恐,忙起身来扶住苏云亦的胳膊,关切道:“苏老板,要不要叫杜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