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还是那个被自己砸到的人给她送到医院的。
那人叫做憨狗,也是去年才来到大曲林的,他无父无母,一直在附近的商店商场周围游荡,晚上就睡在桥洞底下,白天便晃悠在街上,有些铺子需要搬货的时候,就喊他过去帮忙,干完活以后,有的人会给他点吃的,有的人会给他点钱,他便以此为生。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那个闲心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大家只知道他便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人也傻乎乎的,别人给什么,他就要什么,从不嫌少。
有的时候街上活少,憨狗赚不来吃的,便跑到各大饭店门口翻垃圾桶,找到吃的便饱餐一顿,找不到吃的便只能饿上一天。
正好赶上元梅跟王安全在这边装修屋子和铺面,不少活计需要找人帮忙,于是憨狗也跟着他们吃上了几顿饱饭。
憨狗此人……你说他精吧……他还有点呆,你说他傻吧……他还挺会看人眼色的,总之一阵儿一阵儿的。
憨狗虽然干瘦干瘦的,却一身牛劲儿,将元梅送到医院以后拿不出治疗所需的费用,又跑回正在装修中的店铺去叫来了王安全。
元梅醒来的时候,王安全一脸紧张的守在床边,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半晌后,才想起来将元梅送来的憨狗还等在走廊里。
应元梅的要求去走廊叫憨狗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流血过多休克了。
他胸前不知被谁砍了一刀,长长的刀口从左肩上一直蔓延到右下腹,刀口也挺深的,缝了好几十针,活生生将他整成了修补过的布偶娃娃。
那小子质量可比元梅好多了,缝完了针以后,没过多久就清醒了,也不知麻药劲过没过,就那么一直睁着眼睛盯着隔壁病床上的元梅和床边陪护的王安全看。
元梅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连着问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大致猜到了憨狗是个怎么回事。
听他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在这个地方了。
憨狗听得懂勃磨话,也听得懂华国话,认识勃磨字和华国字,却不认识任何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也不知道自己老家是哪里的,总之他去年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是他最初有记忆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只听见有人叫他憨狗,便觉得这是自己的名字,时间久了,大家便也都觉得他叫憨狗。
嗯……他……失忆过,到现在还没想起来自己是谁。
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原则,元梅问完了以后,答应自己会支付憨狗的医药费,还会给他点钱作为感谢以后,便转了个身想睡一觉,没成想憨狗跟脑子不好似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后脑勺看啊,看的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元梅来来回回的翻了几次身,最后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无视那家伙的目光,只好无奈的转过身子面对憨狗:“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她这么一问,憨狗反而不看她了,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元梅。
这下子,元梅反而不乐意了,皱眉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瞅了半天,忍不住叫了一声:“哎,憨狗,转过来。”
后者脖子动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的转过身来,依旧跟脑子不好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元梅。
:“你刚才瞅我干啥,是不是有话要说?”元梅这么一问,憨狗索性也不憋着了,直截了当的答道:“不是。我想问你能不能让我到你店里搬货。”
他的普通话还挺标准,虽然有些地方咬字不清,却让人听不出来是哪里的口音,总之和勃磨这边讲的华语不一样,元梅听他说话脑子不用重新过滤一遍,还蛮省心的。
元梅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病床另一个边的王安全却不乐意了,埋怨憨狗长得本来就丑,现在又多了一条大刀疤,放在他面前影响心情。
元梅知道他只是没话找话,撩闲呢,可还没等她说话,隔壁床的憨狗就怼了回去:“那我跟着梅姐。”
元梅想了想,跟憨狗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性质,反复确认了对方的意愿后,才答应让他跟着自己。
一旁原本对他没什么感觉的王安全见憨狗是个刺儿头,顿时对其生出了些许不满,现在再看见这货,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讲真的,不光是王安全,就连元梅看憨狗,都觉得很不顺眼。这小子长得有点怪怪的,眼睛细长,鼻梁很高,脸上瘦的两腮凹陷,嘴唇还薄,肤色黑的出奇,脖子也长长的,站大寨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