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深宅大院,犹如一座幽秘的古堡,静谧中透着几分凝重。最深处主家的卧房中,气氛压抑得近乎凝滞,一位面色惨白如纸的老人,虚弱地躺在雕花床榻上,胸脯微微起伏,呼吸断断续续,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病入膏肓之态尽显。
床前,三位老者与两个年轻人面色凝重地伫立着。其中一位身着素色长袍、气质沉稳的老者,瞧打扮便知是府上管家。
此刻他冲着身旁一袭长衫、仙风道骨的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恳切:“陆神医啊,您可是咱们墨云城声名赫赫的医道圣手,多少疑难杂症到了您手里都能药到病除。若连您都束手无策,我家老爷这病……可真是没指望了。”
陆神医无奈地摇了几下头,花白的胡须随之颤动,长叹一声说道:“非是我不愿全力施救,实在是上官老爷这病症太过蹊跷。我依着家传秘法,将他周身细细查验了个遍,却愣是没寻出一丝病灶,病因不明,这治病便如无米之炊,无从下手啊。恕老朽无能,你们还是尽快另请高明吧。”
“这……”管家一听,急得手足无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早说了,上官老爷这是中邪了,你们偏不信,这下可明白了?”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响起,说话之人正是辛有道。
此人一袭道袍,看着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则是城里臭名远扬的神棍。“我们道术一门,专克世间邪术,你且听我的,保管下一刻就能让上官老爷生龙活虎,下地行走。”
管家眉头紧皱,满心不情愿,却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那辛神……道长,您且说说,这邪祟该如何驱除?”慌乱之下,差点将心底那句“神棍”脱口而出——要不是老爷的病棘手到了极点,谁会请这号人物来会诊。
“莫急,待我瞧上一瞧。”辛有道不慌不忙,从随身的破旧包袱里掏出一面铜镜,左手稳稳持镜,右手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怪腔怪调地吆喝起来:“天灵灵、地灵灵,主家给钱我显灵,大魔小邪化成钱,纷纷来到兜里面……”
其余几人听清这口诀,纷纷无奈地捂额,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失望,对他接下来的招数已然不抱任何幻想。
折腾了好一会儿,辛有道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佯装消耗过大,大口喘着粗气:“不行了,管家,快拿几锭元宝来给我补补元气。抓鬼驱魔最是耗神费力,非得黄白之物方能恢复精力。五两……哦不,二两就行,我拿了银子,立马把治疗之法告诉你们。相信我,辛氏驱魔法,灵验得很呐!”
管家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只想赶紧花几两银子打发走这瘟神,随手摸出二两碎银子递过去。辛有道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银子,塞进袖口,这才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现在派人到大门口,把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带回来,取了他的肾,一个肾熬成三碗水,分早中晚三次给老爷服下,明日一早,老爷保管苏醒。”
“此言当真?这……伤害无辜之人,怕是不妥吧?”管家抱着最后一丝良知,颤声问道。
“大胆!”辛有道瞬间瞪大了眼睛,吹胡子瞪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竟敢怀疑我?你可以质疑我的医术,却不能诋毁我的人品;你能质疑我的人品,绝不能小瞧我辛氏一门祖传的神术;就算你怀疑神术,也万万不可侮辱我道门……”
“好了好了,我信您,绝无半分怀疑之意。”管家赶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不过这驱邪过程,还得劳烦道长留在这儿亲自指点,万一哪步出了岔子,也好及时纠正。若我家老爷真能治好,百两黄金,绝不食言;要是治不好……那无辜之人的肾,可得您原样还回去。”
“我……”辛有道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瞥见一旁年轻人投来的警惕目光,心里暗叫不妙,知道今日是跑不掉了。索性心一横,又端起高人的架子:“去吧,老道我自有分寸,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再说陈落凡,此刻正蹲在上官家大门对面,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过往行人。他心里暗暗叫苦:看个什么劲儿啊,这些人进进出出的,能瞧出什么名堂?自己手头只有一次鉴定机会,可不能挨个扫描,万一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身上,今晚就得饿肚子。
正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对面上官家的大门“哗啦”一声猛地敞开,几个身形魁梧的家丁探出头来,目光一扫,瞧见马路对面的陈落凡,顿时眼前一亮,二话不说,快步朝他奔来。
“什么情况?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