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月飔风微凉,穿过层层帷幔,想要如利刃扎进温暖中,让万物与它一样,这就是它来时候要严格执行的命令。
乍然警醒,一缕消亡的光华掩覆眼帘,死气沉沉如潮水袭来。
短暂灵魂刺痛使其蹙眉,意识渐渐回归,入眼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扑闪扑闪的大眼,疑惑着盯着他,困惑地问:“你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痛苦?”
“你怎么又进来了?你可知这好生无礼?”
“长辈看晚辈,需要如此忌讳?”
这人正是邪莫朵儿,再次无声息出现在杨巅面前,完全没有所谓大家闺秀的修养。
正酝酿情绪的杨巅,深吸一口气,感慨魔人就是魔人,没有一点非礼勿视非礼勿扰的意识观点。
在他而言是不妥,在魔土眼中实属常有,只是短时间他还没接受。
可能要在此扎根,无奈也只能选择入乡随俗了。
想到这里,对于邪莫朵儿的责怪也少了些。种族天性如此,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你怎么天天睡得像死猪一样?喊也不应,叫也叫不醒,你这人好奇怪!”
见他不答,朵儿叉着细腰,用责备的语气追问。
问的这么深入,怎么回答你?
杨巅沉默以对,这么想着,依旧不曾回答她,有种当她是空气的样子。
对于她的问题,又令杨巅陷入沉思。似乎不知哪一刻开始,这种入眠即入梦的状态是何因由而来。反正不管怎样,它都在那里。
这种非意识自主控制的状态,令人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一开始时,就像是浅浅的做了一个梦,并无太多影响,杨巅也就不放在心上。只是铢积寸累下,梦中情形愈加激烈,恐惧与绝望常常压迫着他,使其不敢入眠,甚至不敢闭眼。
害怕一闭眼,就又要饱受那种无穷无尽的精神稽考。意志薄弱者,可能都会在那种无穷无尽的恐惧中沦陷,直至迷失自我。
靠着坚韧的意志,日渐接受了这一现实,甚至生出想要身临其境的想法,这也是他疯癫品质的终极表现。
许是上天得蒙垂听了他之愿景,也是不知何时起,梦中的一切痛苦开始反馈于他,使其痛并快乐着。
不管是生撕活剐、万蚁蚕食,还是五雷轰顶,无不感同身受。那种欲生欲死飘飘欲仙的感受,就有些无俦了。
这些,他不曾与人说起,梦游的症状随着自己离开死神领域之后出现。一是他觉得不太重要,二是觉得诡异,说出可能令人难以置信,会觉得他是精神失常。
就好比,过去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自己,到如今他的身体里面好像多了一个自己,又多了一条水平线,生活的世界没有变化,变化的是精神上的维度增加。
说的好听一点是杨巅一场历练下来产生了异变,说的不好听一点的是事实摆在那里说明:他有病了。
这种梦游病,是属于精神层面的,就像是吾丧我境界的庄周梦蝶、周公解梦诸如玄玄之妙。
或者说,杨巅将吾丧我的状态保持了下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会处于一种‘坐忘’的状态,指的就是一个人在忘记自己的形体,内心深处还存在另外一个自己。
现存的自己是形,另外一个自己是所谓神,形存在现实世界,神却存在于虚拟世界,也就是虚幻中的自己。
形就是自我,神就是本我。
自我立身于世界套上一层又一层伪装,本我存在虚妄中,保留最真实自我。
形也可以理解为物质,就是身体。神就是意识,可以理解为灵魂。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也!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倘若一个人失眠难安,可以理解为是自我和本我产生了对抗,也可以理解为自我控制了本我。
杨巅则不然,现在的状态是本我在和自我对抗,精神对抗身体,虚无对空物质。
这么一来,让其在这个循环之中苦苦挣扎着。
不知所望,亦不知所去。
好在,这种状态现阶段并未产生什么特殊的损害,也算聊以慰藉。
陷入沉思的杨巅,在邪莫朵儿眼里就是一个怪胎,丝毫不留情面地加以抨击。
学了墨道子精髓之沉默,令邪莫祁朵儿抓狂,火急火燎急性子的她,面对漫不经心的杨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