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想本将竟有如此威望了?”亦天航心中窃喜,民心、民心啊!
“小人今日前来,一是探望大人您,二是小人的镖行生意不错,攒了些银子,特奉与大人以资军用。”张岱说罢便将怀中银票双手奉到亦天航跟前。
亦天航并未伸手去接,缓缓开口问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这句话把张岱问愣了,半晌才回话:“大人是我的恩人,是镖行众弟兄的恩人!”
亦天航笑了笑,说道:“本将若要你等去死,你可愿意?”
亦天航言语间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张岱闻言满脸惊诧,但即刻便回道:“小人之命、小人之富贵皆是大人所赐,若不是大人宅心仁厚,当年小人便死在那荒郊上了,大人若有需要,小人之性命随时可取!”
“不要理由?即便你心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大人之意愿便是理由,无需其他。”
“好,本将要你即刻自裁。”亦天航毫无情绪、平静地说道。
张岱闻言,眼中虽有不舍,却是放下银票,起身拔刀便往脖子上抹。
亦天航见其情真意切,不似有假,急忙拿起桌上茶杯掷了过去,一击便将张岱手中腰刀击落。
张岱于生死间走了一遭,睁开双眼,问道:“为何?”
“方才本将让你死,你不问由头,此刻却又问为何?”亦天航并未回答他。
“小人之命乃大人所赐,大人要小人死,小人心甘情愿,所以不问,但此刻大人又出手相救,小人心中疑惑,所以相问。”张岱回道。
“我是何人?”亦天航又问出方才那个问题。
“大人是小人的恩人!”张岱依旧如之前般回道。
“那本将便不能收你的银票。”亦天航说道。
张岱于心中暗想:“这亦大人到底是何意?他到底是何人?为何有此问?难道另有深意?”
张岱拿定主意,恭敬地说道:“大人乃是小人及镖行的主人!”
亦天航听后缓缓拿起桌上的银票,郑重地说道:“本将所谋者大,方才试探于你,是不想让你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你即愿为我赴死,本将便也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张岱听得云里雾里的,所谋者大?要造反?
“你记住了,本将委身南齐实是形势所迫,你要好生经营镖行,不要只局限于江阳、嘉武两地。我听闻你以军中战法教习镖师,押镖时结阵对敌,此举甚秒。”亦天航继续说道,“我的身份,以后自会让你知晓,在此之前,你要尽可能的扩展势力,以后本将有大用!”
张岱激动不已,说道:“承蒙大人看重,从今往后,大人但有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张岱虽然被亦天航说得晕头转向,但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那便是亦天航与他明确了主仆的关系,并交给了他一个重担!
“这些银票你拿回去,用于扩充生意、招募镖师。”亦天航说着便把那千两银票又还给了张岱。
“大人!”张岱哪愿收回。
“你即认我为主,这第一件事就想违逆?”亦天航笑着说道。
“是,小人遵命。”张岱恭敬地回道。
亦天航起身去行囊立翻找,拿出一羊皮卷,说道:“这是一门上乘的刀法,你拿回去好生习练,行走江湖没点本事傍身怎行。”
亦天航竟是要将六冲刀法传于张岱。
张岱接过那羊皮卷,只听亦天航继续说道:“这门功夫是一位前辈的心血,虽不是绝世神功,但也足以傲视群雄。你啸聚山林时使的不是九环大刀吗?正巧与那前辈一样,练此刀法最合适不过,虽然你的年龄、天赋都有些差强人意,但古圣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你勤加习练,必会有所成!”
“谢大人!”张岱此时已是感激涕零。
“切记,这门刀法不可外传!待你练成之日,这羊皮卷还要还给本将。”亦天航嘱咐道。
“大人放心!人在卷在!”
张岱来送银票,没想到把他自己送上了,虽然这汉子觉得此事并无不妥,甚至觉得能为亦天航效命是得偿所愿,但在亦天航心里却是极为愧疚,如此试探忠厚老实的张岱,实非他本意,只是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将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资源都尽快收归己用,为不远的将来做准备。
三日后,亦天航率部抵达汤廷山西大营、江阳军驻防地,虽是仍无穆子玉将令,但一直待在江阳城也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