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枉我们都自诩悟性超然,没想到却是他登先一步。这一步,真如天渊,真如天渊……”
“出神入化,确如天渊。拦在这一步之人也非你我,太白陶谦、林碧照,通古剑门卜卓君,外海傅霄寒、薛岳,还有这湖底之人,以至那些已经死了的慕容阳、谢行书、黄楚河……哪个不是惊才绝艳,可惜这一步与苦修无关,与悟性无关,全看机缘。就像老十,即便一只脚踏进了门,最后还是抵不过心魔。”
剑首昂头负手,幽深的目光却凝在虚空处,茫茫然如神游霄汉。他吐息如烟,似乎在对剑二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一步出神入化,一步入化如仙,一步又需多少年,这一步耗尽了多少豪杰毕生执念,埋葬了多少英雄数不尽的孤独寂寞和酷暑霜寒。”
……
盖千里之桃都兮,帝少女之为羽。
壑伏龙于寒庭兮,御风雷以为骑。
赐百熊之金刚兮,吾帝祖之力士。
通天地之灵巫兮,聆仙音而为信。
帝降恩于鵅枝兮,望舒飞且成鱼。
贵无射殿之乐兮,瞽操琴奉君愉。
择嫁仙而登天兮,罚罪以堕幽明。
青娥奴于凄芳兮,囚昆仲下龙岭。
何揶揄以荒夷兮,祖天地之苗裔。
美妙悠扬的歌声再次涤荡开来,在深渊似的漆黑湖底,在满怀仇恨怒火的心中。白诺城豁然睁开双眼,对望的是一对眼睛。又是那一对灯笼大小的眼睛,凹陷的眼眶骨中并无眼珠,白色的骸骨上闪烁着隐隐约约的赤光,将漆黑的湖底照得昏昏暗暗,如幽冥府邸也似。目光缓缓顺着巨大龙首向后移动,长长的白骨铺在湖底,一路蜿蜒向远方,至幽暗深处也不能及尽。无数条腿粗的精钢铁链将龙骨锁住,死死地钉在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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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手触摸龙首额骨,只一贴掌,瞬间如被熔铁所烫,剧痛地瞬间收回。原本空无一物的眼窝中,忽然跳动出两团赤红的火焰,那栩栩余生的模样就好像在与面前人在愤怒地对视。
又一次失败了,似乎只有在方才的歌声中,它才能感觉到平静。
他看了看瞬间烫的泛红的手掌,微微压眉,在心中暗骂了起来:“好个焚江煮海的畜生,本宫不过用你遗骨,你却屡屡坏我大事。待本宫出得此处,定取司刑宝剑,将你这赤蛟龙骨剁碎了喂狗,以报焚身之仇。呵呵……哈哈哈哈……”
……
罗森领着一队杀神殿高手踩着树梢峭石而下,远远就看见被密林山岩遮蔽的山坳之中有一方简易石台,石台建立在枯溪之上,正有八人在石台上围绕舞跳。石台八方又立有八根人首粗细的白玉石柱,柱顶雕着盘旋仰天的灵蛇,鳞目生动,栩栩如生。
等近了一些,发现列阵施法的这几人,各个黑袍批发,赤臂黥面,山间碎石飞溅,但无论划破身躯,还是碎石落在石台,将赤足割得鲜血淋漓,他们动作竟然丝毫无缓,脸上时而狞笑、时而凄苦呜咽,焕变不停,似乎着魔一般。
“妖术?”罗森当先而立,毫不迟疑,朝着石台中央便用力一剑劈出。刷的一声锐响,剑气破空而去,然而到了距离石台不过一尺之地,竟如劈砍在汪洋大海上一样,刹那间消失无形。
“大人,方才那几根柱子好像亮了一下。”侍卫中有一个年轻高手手指着最近的一根石柱喊道。
“一起上,砍了他们!”罗森怒斥一声,纵身跃起,至三丈虚空倏然凌空飞坠,直冲石台中心。余下一众高手连忙合围石台,运足内劲,猛扑而去。如此汹汹来势,哪知只看八根灵蛇石柱陡然间如同炽日般豪光绽放,竟然又无声无息地将众人的攻势一一吸纳,同时将人一一弹开,那感觉就想狠狠撞在一座棉花山上,满身力气顷刻间被卸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就弹了回来。
罗森陡然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好在应变迅捷,凌空腰身一扭,才落在接应而来的两位属下肩上,稳稳站定。
“大人,这是什么妖术?”众侍卫虽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哪里见过这等怪异阵法,都有些心下发毛。
罗森浓眉一轩,低声碎嘴道:“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只见他两腮微鼓,众属下一见他面容,连忙紧闭双唇捂住双耳,稍近一些的都自觉后退几步。
又过几息,罗森已经满脸赤红,两腮鼓涨得就像塞了两个拳头大的馒头,忽然只看他大嘴一张,登时发出一声响彻山谷的清啸。
这巨啸声之洪亮如万雷倾泻,如地动山崩,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