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深....”
楚归梵从未有过那般浓烈的委屈,浓烈到早已干涸的眼睛竟还能汹涌地往外淌着泪珠,声音沙哑虚弱:
“你终于来了....”
傅行深俯身,小心翼翼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将她搂在怀里。
男人强有力的臂膀一点一点收紧力气,一只手护着女孩的后脑勺,一只手放在她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包住她瘦弱的身体,轻轻揉她乱乱的头发。
“是我,别怕。安全了,楚楚不哭。”
楚归梵鼻尖一酸,埋在他肩头,脏兮兮的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哭得愈发伤心。
半蹲的身体站起,傅行深抱着他的楚楚,怀抱温暖,足够暖化她冰冷的身体。
男人寒着脸,漆黑双眸布满戾气,一言不发,往外走。
周遭还有几个跟随的工作人员,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敢开口。
陈文彦犹豫了下,走上去:“傅总,这里场地不够开阔,直升机停在此处三公里左右的地方。”
“带路。”
“是。”
傅总为了楚楚小姐,东奔西跑忙了一下午,进入林间找的她这两个小时里,一口水都没喝过,现在还要抱着楚楚小姐长途跋涉三公里。
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陈文彦偷偷瞥他,男人不见疲态,只是脸色冷得出奇,多看几眼仿佛连骨头都要冻住,令人望而生畏。
“傅总。”走了大半个小时,他都没停过,陈文彦真怕他身体吃不消,“快到目的地了,要不我来背楚楚小姐吧,您喝口水。”
傅行深皱眉,看了眼早已昏睡过去的女孩,摇头:“不用。”
总算到达目的地,医护人员早早等在原地,见到人来,连忙伸手去接。
“傅总,交给我们吧。”
傅行深挥退医生,坚持自己抱着人进入直升机。
飞机起飞。
楚归梵身上零碎的伤口太多,裸露的四肢到处都是划伤,小腿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是她摔倒时地上的石头划破的。
伤口里甚至卡了几块碎石。
飞机上的医疗条件有限,没有办法做详细全面的检查,只能先做简单的消毒和止血。
医护人员帮楚归梵处理完外伤,说道:“傅先生,楚楚小姐高热不退,再耽搁下去可能会转成肺炎。”
傅行深眉头紧皱,点头,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孩。
消毒的时候她直接疼醒了,此刻蜷缩成一团,双目涣散,脸色泛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衫衣摆。
一阵揪心的疼痛。
那两只手抓的好像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心一样,心脏的起伏跳动全部由她掌控。
“还有多久能到?”
驾驶员:“大约半小时。”
男人垂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温声道:“楚楚,休息一会吧。”
机舱里其他人先是震惊的瞪大双眼,随后赶紧挪开视线,不敢叫他发现。
楚归梵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脑袋缓慢地动了动,拽下他的衣角,哑着嗓子问:“妈妈...我妈妈知道了吗?”
楚令秋今天的飞机,说不定已经到国内了,若是发现她伤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傅行深安抚她:“没有,我跟我爸打过招呼,他暂时找了借口,晚几天再回来。”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那就好。”
楚归梵总算安下心,靠在他胸口放心的睡下,睫毛湿漉漉,风雨凌虐过的小山茶花似的,苍白狼狈,却轻易吸住他全部心神。
到达医院,目送她进了急救室,傅行深走到陈文彦面前,沉声问:“山林里有没有发现绑架楚楚的人?”
陈文彦摇头:“现在一直没有消息。”
“还有一件事...”
傅行深挑眉:“说。”
“剩下的嫌犯逃掉了。警察追到海边时,他们已经上了船。警方初步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船只应当是提前安排好的。”
陈文彦低下头,不敢看男人愈加难看的脸色,“他们很可能会偷渡出国,警察正在加紧通知各个港口进行搜捕....”
说到后面,声音趋近于无。
傅行深闭了下眼,领带扯开,走到窗边,一把将玻璃推开,冷风灌进来,怎么也吹不灭心里蓬勃的怒火。
四个嫌犯的反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