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纪,一看日历,才一年而已。
他站在主殿前仰头看向神像,发了会呆。
庙里师傅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他。
傅行深收伞,抬步走进去,跪在蒲团上,掷茭求签。
这是他第一次求神。
从庙里出来后,他回到裴敬先的小院。
“阿深。”裴敬先拿了一个透明玻璃罐出来,放到他手里,“这是去年楚楚做的桂花蜜,过年的时候忘了给她了,本以为她暑假会来看望我这个老头。”
他叹了声:“你抽空把这瓶桂花蜜捎给她。”
“爷爷。”
傅行深欲言又止。
他不是不想去看她,是不能去。
傅崇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一旦他出现,势必会引起一场风波。
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很隐秘,暂时不方便跟傅崇有直接冲突。
“阿深,去吧,你爸那边我来说。”
捏着玻璃瓶的手一紧,傅行深眼波一动,倏然抬头。
老人负手而立,语气悠然:“你以为你们俩的事能瞒得住我?”
“我们俩...能有什么事?”
裴敬先转过身,眼神亮得令人心惊,苍苍白发,慈眉善目,笑着摇摇头:“你还想瞒我?”
傅行深舔了下唇角,表面镇定心里乱得一批。
他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思。
“去年,你带她去仙灵山供灯上香,记得吗?楚楚着凉,有点咳嗽,你找我给她把了脉。”
老人冷哼一声,手指指到他眼前,在他脑门上使劲戳了戳:“你个混小子,色胆包天!妹妹也敢动!”
傅行深没敢躲:“......”
他想起来了,怪不得裴敬先把完脉后的表情那么奇怪,还强行拉过他的手腕,给他也把了一次脉。
像这种有六七十年经验的老中医,探一次脉基本就能确定病人的全部信息。
包括性生活....
傅行深低着脑袋,尴尬地轻咳一声。
“爷爷,您同意我和楚楚?”
“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
裴敬先眼眸幽深,睿智通透,淡淡道:
“人这一辈子,该有的缘分散不了,不该有的,强求也没用。”
听到这句话,傅行深忽然想起了刚才求的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