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脱口而出。
&esp;&esp;话到了嘴边又想着方才夜止所言，是了，他明明有法子的，只消他悄无声息布下魂蛊，以《招魂》《引魄》曲御之，她便是再有异心也不过任他摆布，何须再听她不情不愿的话——他负气一想。
&esp;&esp;但是一路行来，至此刻，他却再下不了手。
&esp;&esp;昨儿在雨里站那半宿，他想了许多，最多是想殷晴所说：“你岂不知晓我的心意，就不能再等等么？”
&esp;&esp;等。他如今犹豫不决，难道不是想等她一句心甘情愿么？
&esp;&esp;可是，他要等多久，又能否等到？燕归在心里腹悱。
&esp;&esp;他自知殷晴心性纯善，可一旦这份照拂了他的良善之心落在旁人身上分毫，那这“善”便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后快。
&esp;&esp;他只想将她占为己有，想她如他那般，只对一人欢喜、温柔、耐心、微笑。
&esp;&esp;这一份念想，在日复一日里，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esp;&esp;他不知起于何时，只是本能地知晓，自从这一路行来，两人走过的日日夜夜里，他离她愈近，痴念便愈是浓烈。
&esp;&esp;一个不经意的眼波流转与短暂无声的对视，都能将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偏偏他……还要故作镇定。
&esp;&esp;想来想去，燕归心里涌起涛天波澜，竟也委屈上了，话里泛着一股隐隐的酸：“我是知道，那你呢，猗猗，你岂不知我所想何物？你想弃我而去难道我不曾生气？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可即便昆仑派动手在先，我也未杀他们……”
&esp;&esp;少年重重咬了“丢”之一字，面露不甘，倒有几分被人“无情休弃”的可怜样，燕归握紧了十指，抿唇：“我明明一再退让了。”
&esp;&esp;明明他都没动手，明明他都低头哄她了，她呢……为什么她不能来哄哄他呢？不能像从前一样怕他生气便乖乖地伸手抱住他？就如在洛家时，她怕他与殷彧冲突，紧紧抱着他，那一双从后环住他的柔软臂弯，让他发疯般地想念。
&esp;&esp;殷晴抬了眼，见燕归这样一幅“我都为你忍让了，你怎么还生气”的模样。
&esp;&esp;她胸膛一个起伏，更是气呼呼：“是是是，你是退让了，那就是我不懂事了，还请燕少主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把我这个处处不知好歹的家伙扔回昆仑派，省得让你烦——”
&esp;&esp;少年的目光定在她泛着微光的眼里，不知不觉拔高音量，不耐地截断：“殷晴，我何时讲了你烦？”
&esp;&esp;“你就有这意思。”殷晴越讲越委屈，泪珠在眼睛里打滚：“你凶死了！”
&esp;&esp;一句话便被噎了回来。
&esp;&esp;燕归立时沉默，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丧气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