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体育课下课时,我到体育室去还器材,才刚踏进去一步,来势汹汹的陈年霉味便扑天盖地袭来,呛得我不住咳了两声,但除此之外,空气中好似还混着一股淡淡的、无以名状的清新味道,不过我还是不想多作停留,放器材的动作能快就尽量快。
&esp;&esp;「啪–」摆在架子边缘的一叠角椎无意间被我洒落,掉在地上的同时扬起了一阵漫天飞舞的灰白色氤氳,紧接着,铁架后头就传来了有人打哈欠的声音,我探头探脑,尝试从缝隙中偷看,却甚么都看不见。
&esp;&esp;「谁啊?」我都还没有反应,那人居然还率先兴师问罪了起来。
&esp;&esp;听到声音,我匆匆把角锥重新摆好,边往角落走,边反问:「为甚么要在这种地方睡觉……」
&esp;&esp;我从铁架后现身,映入眼帘的是正软烂躺在长椅上的蓝尉澄,因为身高的关係双脚都必须屈起才勉强躺得下,一见到我,他就眨了眨恍惚的眼,挑了挑眉,不是很意外地说:「哟,是姿萤学姊啊。」
&esp;&esp;这小子……到底怎么办到一睡醒就能摆出这么目中无人的模样的……
&esp;&esp;「你翘课?」我双手环胸。
&esp;&esp;「喔,姿萤学姊还是一大早就正经八百的呢。」他俐落直起上半身,把脚放回地上。
&esp;&esp;「现在已经中午了。」我把手錶转向他,可他瞧都不瞧一下,只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手伸进运动服下襬,颓废地挠着腰侧。
&esp;&esp;「反正是班会课,翘了也没差。」蓝尉澄蛮不在乎耸肩,瞟了一眼莫名其妙出现在脚边的排球,弯腰用一手拾起,「学姊也很草率呢,球都滚出来了也没发现。」
&esp;&esp;「还来,我只是刚好没注意到而已。」我一把抢过,想从蓝尉澄和铁架之间的缝隙鑽过,但他却一手抵住铁架,挡住我的去路。
&esp;&esp;「我说……学姊啊,前几天刚公布期中考名次了,我–」
&esp;&esp;也不知道蓝尉澄是刚睡醒手没力还是怎么回事,他抵着铁架的那隻手猝不及防地打滑,脚又一踉蹌,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扑了过来,我情急之下只能往后退,但还是闪避不及,整个人跌坐在地,而蓝尉澄踩到我的脚,也跟着倒下。
&esp;&esp;电光石火之间,我不自觉闭紧眼睛,意识暂时登出几秒,然后才慢慢睁开眼,发现蓝尉澄正不怀好意地笑着。
&esp;&esp;勉强撑着地的那隻手在微微颤抖,背部肌肉也因过度紧绷而开始痠痛,我天真地等着他良心发现,从我身上挪开,但他儼然对我的无声请求已读不回。
&esp;&esp;「你想干嘛?」我一眼看穿他的坏心思,板起脸问。
&esp;&esp;「没干嘛啊。」他心口不一,半瞇着眼凑近。
&esp;&esp;「你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没干嘛吧……总之你脑子里想的事情绝对不行!」我伸出右手摀住蓝尉澄蠢蠢欲动的嘴,而他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esp;&esp;「为甚么不行?」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语气却充满扫兴。
&esp;&esp;「因为我不喜欢你啊,是要讲几次?」我能猜到此刻我的双眼一定像是两潭死水。
&esp;&esp;「……喔。」
&esp;&esp;「……」喔甚么喔!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给我闪开!
&esp;&esp;为了摆脱这曖昧的姿势,我尝试在蓝尉澄的压制之下伸展躯体,就算不能挣脱至少也得先拉开点距离,岂料这小子还在给我细数我们已经亲过几次的事,钳住我的那隻手也丝毫没打算松开,更令我忿忿不平的是,以他的体格压根不必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吃得死死,我现在的处境完完全全就是悬在虎口的待宰羔羊,被吃乾抹净只是早晚问题。
&esp;&esp;苍天啊,正义的天平为何没有往弱势的一方倾斜呢?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祢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esp;&esp;不过用眼角馀光偷瞄了一下,庆幸的是蓝尉澄貌似出乎意料地很快打消了歹念,我浅浅叹了一口气,才敢慢慢收回横在脸前的那隻手。
&es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