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谢母从舱里钻来就看到这情形,以为是兄妹俩又闹别扭了,“安儿,你又拿妹妹东西了?”
“哪儿能呢?母亲快别冤枉我了,我看她是昨天落水被水鬼迷了,我一进来就抱着我不放。”
“胡说!”
谢母还没来得及呵斥,随后跟进来的谢父便呵斥道。
谢宁急忙松开手,谢安一下子跳开,刚想张嘴,可看了看谢父便抿紧了唇。
几人一看,谢宁脸上泪痕未干,谢母心疼起来,掏了帕子给她擦脸,谢宁静静看着母亲的脸庞。
真好,珠圆玉润,皮肤光滑,才不是上辈子那个挂着眼泪,失了丈夫,天天被族里人欺负的憔悴样,可想到上辈子母亲的遭遇,她的眼泪根本收不住,她对不起母亲,眼生生看着……
“宁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可是昨天落水磕伤了?”
一旁谢父眉头皱起,他出身谢家风头正盛之时,自来好学,少有才名,又是行伍出身,可谓文武兼备,洞察力不一般,谢宁怕他起疑,急忙调整情绪,深深呼吸了几口,才点头道,“昨天落水撞到了,刚刚哥哥来拉我,我更疼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后腰窝。
谢母松了一口气,谢父冷了脸,“我自幼教你,行事谨慎,喜形不露于色才是大家娘子作风,你看看你已经七岁了,还为着小事同三哥玩闹。”
一旁谢安听了,偷看了一眼谢宁,连忙垂下眼,父亲训人,可没人敢接话,这次也怪不得他,谢宁今日和往常大不相同,从前自恃甚高,骂他不学无术,年纪虽小却端着架子,今日耍起赖来抱他,出乎意料,才闹大了点。
谢父一边絮絮叨叨,谢宁只不错眼的看着父亲,越听心里越喜悦,她又有父亲了,就算被骂,让她往后被骂一辈子,只要父亲好好的,她都愿意。
可上辈子,是谁害了父亲?她一开始都不信,更何况经历了后来。
父亲身体康健,战场上刀剑无眼都能躲过,不可能因为一次落水死去,况且还是在去宛城的路上。
对了,就是过几日,想到此,她惊恍起来。
上辈子,随着父亲被贬,京都谢家急着撇清关系,连夜分家,将他们谢家二房赶回老宅,她曾把一腔恨意都给了谢家大房和三房,可后来随着她入京都,乃至几年后几大世家的变更,以及最后的得利者,谢家根本半分好处没捞着,这样一来,恐怕并不如那样简单。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事情再发生。
“父亲,不要说姐姐了!”
谢父正说的起劲,却被一声童声打断。原来是船舱里正在睡觉的小妹谢真睡醒了,谢宁转头,就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掀起幔子,揉着眼睛看着他们。
此时谢真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眼睛里盛满懵懂,后来呢?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失职,上辈子她迫切的想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迫切想逃离让她无法喘息的谢家,及笄后便选择了出嫁,后来一心一意的帮助沈如琢读书,打通关系,对这个妹妹,关心并不多。
只知道母亲疯了后,她被谢家嫁到了京都,不是正房。沈如琢刚入了丞相的眼,谢真曾来府上寻过她一次,她当时以为她是想借沈如琢的势力在夫家站稳脚跟,可现在想想她当时的来意,分明是提醒她小心枕边人,及时抽身止损,可她执念太深。
再后来,她被休回宛县,曾听说过她在夫家日子很不好过,可她那时忙着对付沈如琢,再后来……便没有后来了。
她强忍着痛苦,强笑着唤了一声,“真真,来姐姐抱。”
小女娃朝着她奔过来,软软糯糯的,她抱了个满怀,可她力气太小,两个竟一起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谢安嘲笑着。
“哎哟!”
“快,扶起来!”
“真儿别哭,姐姐不是故意的!”
“两个爱哭鬼!”谢安添油加醋。
一片混乱中,谢宁侧过脸,悄悄将泪拭去。
既然重来,她便要护好自己的家人,查明真相,至于那些将她一步步推入火坑的人,焚人者,必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