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刘锜正欲歇了,门外却传来声音。
他起身披了衣服,开了门就见谢宁在不远处,这倒是她第一次来找他。
“姑娘是有要事?”
谢宁点了点头,以他对那些人的了解,东窗事发必然狗急跳墙,拖一日便多一份风险。
“刘先生,我想请你把谢满的消息透露给陶之涣在宛县的人。”
“这是想他们先急起来?”
“对,陶之涣自然怕谢满说出来,必定派人杀人灭口。”
刘锜一愣,“我们再救下他。”
谢宁点点头 “若谢满今夜遭刺杀,你猜他会怀疑谁?”
刘锜听罢,已然明了,这是要演一出。
谢满交待是早晚的事儿,不过谢宁此番担忧也是情理之中,就怕京都陈家出手,谢满大概也是这般想的,才咬紧牙不说。
“姑娘放心,明日谢满会求着审案,以脱死罪。”
谢宁点了点头,又道:“魏家那边的信可去了?”
“查到那孩子的踪迹,我就去了信。巡抚使大人若此次要给陈家一个下马威,自然不会作壁上观。”
他们这些小人物,就是蹦跶给这些大人物的看的,可是,难料谁才是赢家。
……………
此时的京都陈府,一个老者看着眼前的儿子,怒其不争道:“一个陶之涣,就让你急了?”
陈二爷也无奈,谁让他的夫人这两日总是在他耳边念,那陶之涣也算是个得力的人,能保下便保下吧!
“父亲息怒,我是怕陶之涣狗急跳墙,将……将那事儿说出来。”
老者垂下眼,火光忽明忽灭,他眼里精光一闪。
“既如此,你更不该替他求情,而是该尽早斩草除根!”
“这……”
“你啊,你此次救了他,可既然魏家掺和了此事,他的官位就保不住。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你让他去喝菜汤他会愿意吗?到时候必然找到你,甚至威胁你,反而救了个麻烦。”
老者说到此处,已经觉得厌倦,摆了摆手,“趁早处理了,别留下把柄,否则魏家顺竿爬。”
陈二爷从房里退出来,想到魏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竟然管起这等闲事儿了,可正如陈老爷所说,此时,心软不得。
陶之涣派来的人还在陈府不走,陈二夫人安慰道:“瑞儿,你放心吧,此事你姑父不会不管的。”
陶瑞叹了口气,他出发时,父亲便告诉他此事魏家参与了,不易解决,一定要姑父亲口允诺,可姑父已经去了这么久。
“姑母,姑父真的会帮忙吗?”
陶氏也不清楚,可她们陶家这些年为陈家办了不少事儿,哪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呢!
片刻后,陈二爷回来了,见了陶瑞便笑道:“瑞儿别急,我已经派了人去儋州处理此事,你眼下就暂留京都玩几日吧!”
他面上轻快,陶瑞放下心来,再三谢过才离去。
等他一走,陈二爷便看着陶氏冷冷道:“你哥哥此次入了魏家的眼,保不下来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隐瞒此事,保下你侄儿陶瑞,把他送走,替陶家留一根苗子。另一个是破釜沉舟,你若非要救陶家,那只能顺便拉上陈家,一起死。”
他话一说完,陶氏呆愣在那儿,眼里很快便蓄上泪水,让她放弃她哥哥,何等艰难,可若正如她丈夫所说,万一扯上陈家……丈夫孩子又怎么办?
陈二爷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把瑞儿送走吧,你哥哥那边,我会处理好,保证不会发现少了一人。”
……………
第二日,果然谢满在大牢里嚷着有案情要禀报。
第三日,传来儋州刺史府走水的消息,刺史陶之涣及其家属亲眷一律死于火海,怀疑是畏罪自焚。
因着陶之涣死了,案件查到此处再无进展,谢瞻又忙了近一个月,终于将此案梳理清楚,将在陶府发现的大批金银和案卷一起上报到了巡抚处,才算真的了结了。
谢宁这一个月过的格外太平,谢府里突然安静得很,李氏再没传过陈氏去伺候,连谢璋和谢琚因着谢玉和谢满先后出事,也收敛了些。
眼看春光一日比一日盛,海棠春盛,芭蕉展绿,京都那边也传了信来。
这日,谢宁总算收到了那本制艺书,她翻了翻,正是她幼时在李老太爷房里看到的那一本,她刚想放下,却突然看到里面夹着一件东西,待翻到那页,是一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