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姚远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真的知道他和谢璋的秘密了。
“你究竟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庞三见他面色不豫,想到谢宁的吩咐,也不再故作姿态,诚恳道:“姚公子别紧张,我们家主子极为欣赏公子你的才学和孝义,但也为公子不值得,所以也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这姚远之所以能成为谢璋手里的人,原因是在于他那卧病在床的双亲,谢璋承认替他医治父母,他这才愿意陪谢璋演戏,并且谢璋的文章大多出自他手,可以说没有姚远,谢璋上辈子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名气,可惜真正有才学之人,如明珠蒙尘!
“什么交易?”
“请姚公子在县学揭露谢大公子作假文章,并要你陪他演戏的事情。”
庞三以为姚远这样的人,自然会同意,毕竟没有谁愿意永远隐藏在背后。
“虽不知阁下是何人,但阁下的好意姚某心领了。谢大公子再是不堪,也是姚某的恩人, 姚某断然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告辞!”
说罢,姚远绕开庞三离去,庞三无奈挠挠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姚远竟然这样认死理。
“谢家能给你的钱,我们主子也愿意给!”
可姚远依旧是走了。
因为有谢宁的吩咐,庞三也不能将人打晕了,也不能威胁,只好回去将此事说了。
谢宁看着楼下茶棚还是议论纷纷的学子,若想彻底击垮谢璋,除了让人知道他私德败坏,还得让人们知道他才学的真相,这样才能让他再无立足之地。
关于姚远的事儿,还得多亏了庞三,庞三人脉广,他手底下的人里就有一个是姚远的同乡。这才打听到他的故事,以至于和谢璋的秘密,原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料算计得了人,算计不了人心!
庞三见谢宁愁住,叹道:“要么此事就这样,我看那谢璋经了这样的事,名声受损,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谢宁点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
“什么只能如此?”谢宁话音刚落,刘锜的声音便从后传来。
谢宁立刻起身,“先生不是说不来了吗?”
刘锜指着庞三笑道:“我又不是来看戏的,方才有三个县学的学子在他的铺子喝了茶没给钱,我这才追来替他要茶钱去了?”
谢宁自然不戳破,倒是庞三好奇道:“钱可要到了?”
刘锜摇摇头,“那几人酸的很,非说没这回事儿,就算欠了钱也不该由我来讨要,赖着不给!”
“嘿!是哪几个?我亲自去讨!”庞三方才在姚远那儿碰了钉子,这下又有人赖自己茶钱,怎么肯干。
刘锜倚在栏杆上,指着人群中的几人,“诺,就那几个!”
眼看庞三气呼呼下去了,刘锜才笑道:“你刚才说什么只能如此?可是今日的事出了什么问题?”
谢宁叹了口气,撇撇嘴,“倒没出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谢璋还不够惨。”
“你啊!让一个读书人没了名声,还觉得不够惨?”
谢宁想了想,自然不够, “比起谋财害命,名声算什么!”
上辈子她就知道,声名不过身外之物,只有钱是能捏在手心里的,权才是能拿捏别人的,当然,有命活着才是能笑到最后那个!
刘锜笑而不语,关于谢宁,他从来没有多问,就像谢宁也很少问关于他的。
“先生,我有个事情想麻烦先生。”谢宁道。
“说来听听。”
谢宁将姚远与谢璋的事简单说了说,“我想请先生出面,让姚远揭露谢璋。”
姚远摇摇头,“姑娘大概不知,越是像姚远这样的人,内心越是坚定,姑娘想拿钱打动他,可不容易。”
“那先生有什么好的主意?”
刘锜笑道:“若我所料不错,谢璋这样对姚远,他还能不落井下石,为的是那份恩义,既然如此,何不化恩为仇呢?”
“化恩为仇?这恩义已然存在,如何化为仇?”
刘锜指着街上那几个学子,“姑娘你瞧,那群学子这么激动,无非是觉得谢璋欺骗了他们,同样的,只要让姚远知道谢璋一直欺骗他就够了。”
谢宁想了想,恍然大悟,笑道:“若论对人心的了解,我还是比不上先生啊。”
此时庞三拿着几文钱上楼来,正好看到谢宁一脸狡黠,他疑惑道:“姑娘这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谢宁笑而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