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谋反?”刘锜大惊。
谢宁少见刘锜这样的失态,点了点头,“先生信我,确有其事。”
刘锜似乎难以置信,忽而怒道:“她想要干什么!世子若被牵连,可是死罪,难道她连后代都不愿意给太子留?”
谢宁不置一言。
刘锜对先太子还是有一份情义在,不忍赵王世子牵扯进来,“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谢宁摇摇头,“我只知道赵王妃与玉蟾真人藏了大批用于谋反的银子。”
“银子?”
“嗯。”
“哈哈哈…”
刘锜却突然笑起来,如同拨开云雾,雨过天晴,叹道: “原来是他们啊!”
“先生早知道此事?”
刘锜笑道:“姑娘在山上遇见我时,我正因此事被追杀。”
谢宁猛的想起来那些人逼问刘锜东西在哪儿,难道指的就是那批银子?可看样子刘锜并不知情,为何白白担了这个名头,还被四处追杀。
“那些人以为先生知道银子的下落?”
刘锜点点头,“先太子幼时便很得高祖皇帝的喜爱,后来先帝登基,便被立为太子。传言大齐立国之时藏了一大批银子,高祖皇帝驾崩时却只将藏银地点告诉了先太子。”
谢宁不知那批银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头,“高祖皇帝没有告诉先帝?”
刘锜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不然先帝也不会几次三番的问及此事。”
这父子俩因此有了龃龉也未可知,若是大胆的猜测,先帝会不会因此记恨,任由当时还是信王的当今陛下做局害死了先太子也不一定,毕竟,皇家哪里有亲情可言?倘若高祖皇帝知道他的偏爱反而害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不知会作何感受。
“那为何先生会被追杀?”
刘锜笑道:“我十三岁被拨去给先太子当贴身侍卫,先太子并未将我当奴才使唤,反而常常与我辩文论理,颇为信任。太子死后,太子府被清算,我逃了出来,后来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说太子死前最后见的人是我,于是我就被追杀了。”
原来还有如此隐情,“那太子最后见的人是你吗?”
刘锜点点头,“当时太子在天牢,一直是我负责送饭。”
“那太子给先生说了吗?”
刘锜摇摇头,“最后一次见他,他似乎想给我说世子的事,但并未说。”
“那先生当日在树林中,为何要承认知道此事?”
谢宁记得当时刘锜威胁那几人,说他死了,他们永远得不到消息。
刘锜语气轻快:“我不过逗逗他们而已!”
他语气轻松,谢宁却没答话,转而去看雨,雨势已经逐渐变小了,满园子的花草尽皆被摧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谢宁道。
京都那么多人都派人追捕刘锜,恐怕不仅仅那一句传言吧,以刘锜的性格,先太子出了这样的事,为了保全太子一脉,大概还自己放了风声出去。
“赵王世子能活到现在,先生功不可没。”
先太子就算没说,大概他也会把目标引到自己身上,从此东奔西躲,浪迹天涯。
刘锜笑道:“姑娘者,锜之知己也。”
“银子在儋州玉蟾宫。”
“嗯。”
两人没再谈及此事,也无需再多说。
儋州和那个玉蟾真人,刘锜自然会去搞清楚,不仅是为了谢宁,更是为了从前的恩义。
对谢宁而言,倘若此次能让赵王世子免于一死,不仅能保全萧晏和魏家,还让梁王功亏一篑,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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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无疑是个怪年,已经中伏了,雨下了二十来天,不仅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谢瞻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也没有闲情逸致喝茶了,数日前刘锜与他巡视了一番宛县附近的田地,田中蓄满了水,江河中水位也在逐渐升高,刘锜建议他赶紧写折子上京,将县里和乡里的情况上报,做好应灾准备,谢瞻照做了,又冒着雨去各个乡里查看灾情。
这日用饭时,陈氏吃了两口便放了筷子,望向院子里,雨依旧连绵不尽,谢瞻走了七八日了,一直没回来。
“阿娘,你怀着弟弟呢,怎么不吃了?”
陈氏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腹部也微微隆起,谢真希望陈氏肚子里是第一个弟弟,见阿娘不吃饭了,便跳下椅子去摸肚子。
陈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