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萧则是皇帝早年醉酒同一个宫女所生,向来是不得宠的,加上他能力不足,没有主见,皇帝怒其不争,极少过问。
皇帝看着忠王进了殿,弯着身子哆哆嗦嗦靠近,然后跪拜行礼,一言一行没一处他满意。
他皱了皱眉,捏起一本折子,不再看自己这个大儿子。
“你不在宫里睡觉吃酒,也不去宫外遛鸟听曲儿,跑我这里干什么?”
忠王一听,完了,自己平日里做的事皇帝全知道,他心里虚起来,话也不敢说了。
“呃,儿是,想 ,父,父王的身体,所以来拜见。”
简直是一通胡言乱语。
皇帝不说话,眼风都没给他一个。
张公公暗地里替这个大皇子着急,原本是多了不得的地位啊,皇帝的长子,可这言行属实上不得台面。
忠王见皇帝不说话,仰起头正好见到张公公在给自己递眼色,左右看了看,才道:“父王,儿臣此来是想请父王赐婚!”
这话一出,倒把张公公给吓到了,他原以为这位只是来求个乖卖个好,谁知……
皇帝放下折子,终于看向了他。
“赐婚?”皇帝问。
忠王立刻道:“是,儿今日一时兴起出城到寒山寺听王家大郎带着学子们清谈,无意间撞见了谢家大娘子,儿一见倾心,情思切切,特来请父皇替儿做主。”
这番话,一字一句都是陈三教的,他背了好几遍,不会有错。陈三说一定要提起王家,这样才会让皇帝警觉。
果然,皇帝这次没听完就发火,而是眯着眼打量着他,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可能性。
“清谈?你识得哪些人?”
“王家大郎,谢家大郎,两家家学和太学学子…”
“那谢家大娘子是谢高的女儿?”皇帝问。
忠王点点头,“正是五兵尚书谢高谢大人之女。”
顿了顿,忠王又道:“儿知道自己资质浅薄,能力不足,不该肖想谢家娘子,可儿从未如此倾心一个女子,这才…”
“住嘴!”皇帝明显有些生气。
“父皇,儿知错。”
“谁说你不能肖想了?你是我大齐皇长子,哪家女儿不能娶?”
此刻,萧则不得不感叹陈三心思之深,他说的话,皇帝会如何回复,基本相差无几。陈三说只要贬低自己,抬高谢家,皇帝若生气了,这事便成了大半。
果然,皇帝站起身将他拉起来,面上不见怒意,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
看着忠王离去,皇帝从所有折子里找出谢高的折子,仔细看了看,沉吟道:“那个逆子说他看上了谢家女,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张公公笑呵呵道:“陛下,忠王殿下欲娶亲那是好事啊。”
“哼,你这个避重就轻的家伙。”
“老奴不敢,老奴说的是实话,陛下的皇子们也该娶亲,替皇家绵延子嗣了。”
皇帝叹了口气,这老家伙说的是,无论萧则说的话真与假,他是该考虑这些孩子们的亲事了。
…………
寒山寺这边,清谈会上,谢淮同王臻引经据典,出口成章,语惊四座,学子们无不赞服。
此时,清谈虽已结束,学子们亦不忍离去,成群结队的议论着方才谢淮和王臻的言论。
谢淮辞别众人,带着王臻往赏清阁来,谢宛急忙拉着谢宁往外走。
“阿姐,我们回去了吗?”
谢宛嗯了一声,出了赏清阁,直奔马车而去。
两人上了车没一会儿,谢宁便听到外间传来谢淮的声音。
“阿宛,你王家表哥来了,还不出来见见。”
看来王臻应该就是谢高和王氏替谢宛寻的如意郎君了。
王家大郎王臻,饱读诗书,极有谋略,可上辈子早早病故,也不知是何原因。
谢宁掀了车帘子,那王臻站在谢淮身边,一个笑意盈盈,一个面色冷硬。
王郎体胖知礼,陈三清瘦萧洒,这两人根本不是一类人,谢宛喜欢后者。
“大兄,长姐说她身子不适,不便见人。”
这话是方才登了马车,谢宛教她的,她只能如实替她传话。
谢淮听了,面上不快,倒是一旁的王臻笑道:“看来是不巧,既然表妹身子不适,我不便叨扰,改日再登门。”
谢淮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