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鐘过去,另一头依旧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回应,便如她先前感受到的那般,除了她以外整个医院空无一人。
&esp;&esp;反倒是她身后传出了稚嫩地嘻笑声,田晓晓讶异地回头,看见女尸下方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群孩童,模样讨喜可爱看起来就好像年画上的娃娃,他们围成圈一边拍手一边兴奋地唱着歌:
&esp;&esp;新郎官关新郎,一身红袍睡棺材,同心结合巹酒,元宝蜡烛成山堆;新娘诡鬼新娘,头戴凤冠掛高樑,朱纱帐长明灯,鸳鸯同住幽冥穴。
&esp;&esp;田晓晓心神一紧,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慌不择路意外撞上铁床发出一声巨响。
&esp;&esp;听到声音,孩童们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望向田晓晓方向,露出狰狞的笑容,嘴角直直裂到耳根,哪里是人分明是纸扎的金童玉女。
&esp;&esp;「大姊姊,你也想要当新娘吗?」
&esp;&esp;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悬掛在天花板的尸体彷彿全都活了过来,瞠圆了眼挣扎地落到了地上,她们身躯匍匐在地,四肢以诡异的形状扭曲着,缓慢地向前爬行。前进的方向只有一个—―她!
&esp;&esp;在田晓晓的尖叫声中,她们如潮水般向她靠了过去,无数隻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将她给牢牢抓住、缠住。
&esp;&esp;她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但很快更多的手贴了过来,如蛇般攀附到她的身上,头发、肩膀、手臂、大腿、脚踝,所有的毛孔都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冰冷。
&esp;&esp;田晓晓一双佈满惊恐地眸子瞪得又圆又大,清楚映照出女尸们狰狞扭曲的面容,她们覆盖在她身上的尸体又沉又冰,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esp;&esp;绝望、无力、恐惧……种种的负面感受縈绕在田晓晓的心头。
&esp;&esp;她想反抗、她想求救,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esp;&esp;更多的女尸朝她涌来,一隻又一隻手,将她牢牢抱住弹不得。同时大量带着腐臭的黑血从女尸七窍中流出,不断滴落在地上,血水急速上升,很快就越过了脚踝。
&esp;&esp;那种粘腻、稠密的感觉,再加上极为冲鼻的血腥味,让田晓晓胃部忍不住剧烈翻滚。
&esp;&esp;……那血水里,还夹杂了其他的东西,许多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在内中不停的翻腾着,约莫有小指般长短,看着像蛆虫可头上又长着间尖锐的诡异口器。
&esp;&esp;牠们不断蠕动着往田晓晓的身上爬去,很快的一条条白花花的怪虫就掛在了她的身上。不仅如此,她感觉到虫子在不断啃咬着,似乎想要咬破皮肤鑽进她的身体里。
&esp;&esp;田晓晓试着拉扯离自己最近的一隻虫,然而怪虫并没有随着她的动作被拽出来,反而像黏在了肉里一般,继续蠕动着朝内部鑽去。倒是她自己,口中发出疼痛至极的哀号。
&esp;&esp;她眼睁睁看着虫子鑽进自己的身体,呆滞的脸上苍白如纸。而且不只那一处,田晓晓感觉全身的血肉又痛又痒无比难受,她顺着领口往下看,皮肤底下清楚可见无数狭长物体翻动,形成一个个凸起的小疙瘩。
&esp;&esp;疼,很疼很疼,尖锐地痛感从身体每一处传来,脆弱的躯壳彷彿随时要被撕裂开来,无与伦比的难受,就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esp;&esp;血雾从毛孔中喷出,很快就将她覆盖成了血人,田晓晓痛到涕泪纵横,身体弯曲成虾状,恐惧膨胀到了极点,恨不得昏厥过去,偏又无比清醒。清醒到每当她快撑不住时,都能感受到体内那些虫子会分泌奇怪的物质让她的伤势恢復,继续啃蚀她的血肉,让她產生一种衝动,想要把身上的肉全都扒下。
&esp;&esp;犹如凌迟的酷刑不断地循环,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比无助更深层的绝望让田晓晓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神智在无尽的痛楚下濒临涣散。
&esp;&esp;唯有经歷过的人才会明白,死并不可怕,但是求死不能的折磨足以让人崩溃。
&esp;&esp;「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千虫蚀骨的滋味好受吗?」恍惚间,酥软的女音再次在田晓晓的脑中响起,慵懒带着一丝戏謔,那本该娇媚入骨的嗓音却如冰针狠狠刺入她的胸膛,让她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