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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说一遍被你们卖掉的那个女子是如何到你们家的。”姝音的口吻再平静不过,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压迫。
&esp;&esp;黄老四张了张嘴,本想要坚持“好心人”的那套说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正犹豫着,旁边的黄大郎却呜呜呜地叫起来,似乎有话想讲。
&esp;&esp;姝音让人拿开他嘴里的布团,就听见他大声吼道:“小的什么都知道,小的愿意说!只希望贵人能给小人一点报酬!”
&esp;&esp; 关键人物
&esp;&esp;姝音怒极反笑,语气依旧很平常:“怎么?我若不给你报酬你就不说了?”
&esp;&esp;黄大郎嘿嘿一笑,无赖道:“这么久远的事情,记不起也是有的!”
&esp;&esp;他爹是个胆子比针尖还小的,这一路都快被吓破胆了。他不一样,他在危险中看到了机遇!如今他们一家人能接近上京的贵人,简直是老天爷在给他铺路啊!
&esp;&esp;富贵险中求,他怎么也要试试!说不定以后还能留在京城做个富家阿翁呐!
&esp;&esp;姝音淡淡一笑,缓缓开口:“被你们卖掉的那个女子是我的远房姨母。你们是不是好心收留她我是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你们确确实实把她转手卖了。你们可知,大邺律法规定,略卖良家女子罪加一等,当处以极刑!”
&esp;&esp;黄大郎脸色一变,本还觉得对方是女子而有所轻视的态度立马就散了,梗着脖子道:“什么略不略卖的!我娘好心捡了她回去,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只可惜我家后来也入不敷出,日子很是艰难,是她自己想报恩求我们把她卖了的!”
&esp;&esp;黄婶子着急地啊啊两声,不住地摇着头,脸上全是愤怒。
&esp;&esp;姝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给甲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马又带了一个布衣男子上来。
&esp;&esp;黄家人一见到他,都是一愣,随即就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所笼罩。黄大郎也悻悻地闭上了嘴巴,战战兢兢地矮下了身子。
&esp;&esp;来人正是当年经手买卖“黄婶子”的牙人。他早些年就搬离了顺县,这也是黄家人为什么心存侥幸的原因,以为找不到证人就能蒙混过关。
&esp;&esp;不用姝音多问,牙人就把当年的事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说实话,他经手买卖的人太多了,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可他实在是对梨花巷这黄姓一家印象深刻。
&esp;&esp;“回贵人的话,当年黄家声称那女子是他们家的女儿,因为他们家前头已经卖了几个女儿了,小的就没多问,只当是他们家的传统,便收了人。”
&esp;&esp;姝音也了解过,那时天下正乱着,平民家里很多都不给女儿上户籍,人口买卖方面管得也宽松。像黄婶子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她握紧了手心,蹙着眉问:“你难道没发现她不愿意吗?”
&esp;&esp;牙人诚惶诚恐地回话:“贵人有所不知,被拉到我们牙行卖掉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甘愿的。”他沉沉叹了口气,真不是他给自己找借口,但事实就是如此。
&esp;&esp;试问又有谁会愿意被当做牲口一样卖掉呢?
&esp;&esp;姝音也知道这个道理,况且孔伯母还口不能言,外人就更不会理会她的意愿了。姝音的心里很有些难受,若当年孔伯母能遇到一个真心帮她的人就好了……
&esp;&esp;牙人也很不安,生怕贵人会怪罪,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道:“倒是有一事,小的觉得有些奇怪。”
&esp;&esp;姝音眉心微动,略启唇:“你说。”
&esp;&esp;语气已然恢复平静。
&esp;&esp;牙人心里一松,赶忙回话:“在黄娘子之前不久,黄家人也来卖过一次女儿,那女子和黄娘子差不多的年纪,长得也和黄家人不像。她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伤,人也迷迷糊糊的。当日刚好一个外地跑商的来我们牙行选人,就把她买了去。我记得送她出门的时候,她有些激动的拉着我的袖子说了几句类似‘送我回去,别卖我,姑娘的玉佩可以换很多银子’之类的话。”
&esp;&esp;姝音立马看向孔姨母,后者却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