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余淮水伸手:“来,媳妇儿,咱们下山!”
这是要两人共乘的架势,余淮水抱着膀子瞧了一眼四周,心里稍微有些芥蒂。
这认识不到两日就拜堂成亲,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如今要身子贴身子的共乘马匹,实在....
余淮水猛地一拍脑门。
对啊!还不知道名字呢!
余淮水啊余淮水,才与粗人呆了多久,怎么你也跟着脑子迟钝了!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举动,臧六江瞧着自己媳妇儿狠狠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吓得缩了缩手:“媳妇儿,你这是做什么?”
余淮水揉了揉自己脑门上拍红的一片,这么多年他都养成习惯了,霎时间想起点什么,他便下意识地对自己脑门下狠手。
“咳。”余淮水莫名地有些心虚,挺了挺自己的腰背,问道:“还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臧六江脱口而出相公二字,这次有了防备,成功躲过了余淮水的兔子蹬腿。
臧六江忍不住朗声大笑,趁着余淮水生气没有防备,伸出手捉住他的腕子猛地一拉,轻易便将他整人拉上了马背。
托着余淮水的膝窝替他正了正身子,正大光明揩了把油的臧六江扬鞭打马,那大黑嘶鸣一声,离弦的箭般飞奔出去。
速度实在太快,余淮水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一句,便被晃得一仰,用力撞在臧六江的胸膛上。
“土匪!”余淮水骂了一声,引得臧六江在风里扬出一阵笑,他低头凑到余淮水的耳边,猎猎风声中高声喊到:
“六江!你喊我臧六江!”
风卷着名字刮进了余淮水的耳朵里,让他狠狠地记住了。
下山的路上没有积雪,早已被土匪收拾干净了,规规矩矩地堆在土路两旁。
有几个穿着灰布棉袄的小孩在雪堆上爬上爬下,通红的脸蛋上挂着鼻涕和傻笑,冻红了一双手搓着雪球,尖叫笑骂着彼此追逐,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余淮水趴在马脖子上抓着马鬃。
他没骑过几回马,从前傅聪傅明带他去马场,他大多时候都缩在棚子里看他那几本书,对这项傅家兄弟乐此不疲的项目不感兴趣。
臧六江搂了一把余淮水让他直起身子来,冷风呼啸,刮的余淮水耳朵都发了红,吹得他透不过气来。
“抬头!往右看!”
臧六江趴在余淮水的耳边喊着,用手替他掩着口鼻,又怕他壮不起胆子补了一句:
“别怕!我搂着你!”
余淮水应声转头望去,视线越过几棵松柏,下头便是陡坡。
眼前豁然开阔,成片的松柏匍匐在下凹的山谷之中,雾凇浩荡一片银白,凝聚的寒雾被风吹得缓慢涌动,一眼望去恍若仙境,不似人间。
余淮水登时被这般壮阔的景致镇住了。
傅家从前带他看过雪景,在茶楼里听着小调,在四方的窗里看雪花飘落,院里小树翠竹,是规规矩矩又精致的美。
他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也许有过,可他从未在意。
臧六江听见怀里的人说了什么,可是风声与马蹄声太大,他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余淮水侧头揪住了他的袄领,高声道。
“我姓余!叫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