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
这话倒是真的,他极爱干净,这地上垫了草席他都觉得是委屈了自己,吃的东西若是没洗干净,他是决计不会碰的。
对方如此友善,方舟几人不好拒绝,道了谢,接了果子,也搬了石头坐下来。
交谈间,他们问及谢九渊一个人怎么会到这偏僻危险的地方来。谢九渊睁眼编瞎话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张口就来。
“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叶城谢家?”
杨怀最先应道:“叶城我们自然是知道的。”
叶城最出名的不是叶城本身,而是一家名叫“十有八九”的拍卖行。众仙门里,大抵没有谁不知道这家拍卖行了。
“不过,叶城的主家是叶家,这谢家……我们确实没听说过。”
谢九渊笑笑,心道:没听说过我才好编。
于是他接着道:“谢家其实也是叶城的富户,我是家中幼子,排行第九,名叫谢九。我从小眼睛便有缺陷,身体又孱弱,所以爹娘待我……”
他垂了眼,顿了顿才低声道:“爹娘待我不如寻常人家,家中亲姊兄弟也觉我碍事,不喜我。前些时日,我摔碎了家中一套名贵的茶盏,父亲一怒之下便将我赶出了谢家,任由我自生自灭了。如今,除了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我已身无分文,连顿饱饭也吃不起了。”
“一个茶盏而已,你爹娘怎么能这么狠心!”杨怀最先跳出来打抱不平。
闻言,谢九渊低下头去,笑里带着苦味。
“我娘……”停了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我娘在我幼时便去世了,如今的……是我爹的续弦,我们并非血亲,她不喜欢我也是应当的。”
见他神情难过笑得勉强,三人皆是唏嘘不已,一时无言,方舟叹了声,道:“世事无常,你也别太苛责自己了。现下你可有什么打算,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谢九渊道:“我有眼疾,一个人不认路,稀里糊涂的也不知走到了哪儿,突然听见了十分奇怪的叫声,很是害怕,不知怎么就逃到这深山林子里了。”
凄苦的身世编得有模有样,最后,他失笑一般道:“说来恐怕几位会笑话,我误打误撞到了这林子里来,虽然寻到了这处有草席的山洞,但心里仍然十分害怕,若非是遇见几位,这会儿只怕已经吓晕过去了。”
见他不像说谎,方舟道:“你听到的怪叫,许是这森林深处的灵兽,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行动不便,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会害怕,我们怎么会笑你?”
“是啊,你一个人在这林子里跑,还能找到这么个山洞躲藏,又生了火,已经很厉害了。”杨怀从灵戒里拿了个油纸包,“我这里还有一些薄饼,你先吃着充饥吧。”
纸包不由分说被塞到怀里,谢九渊差点没忍住给扔出去。
他在四夷门时不愁吃穿,在千机阁时更是珍馐美味,哪里落得到吃薄饼充饥的时候了?
谢九渊心中十分嫌弃,但不好表露出来,只故作推辞道:“这怎么行,此处如此偏僻,只有些野果饱腹,你们几人也要吃东西的,我如何能占了你们的吃食。”
说着,便趁机想将纸包推回去。
怎料杨怀一句话给他堵了回来:“你就收着吧,我们吃了你的野果,送你几张薄饼也是应该的,况且我们身上还有其他吃的,饿不着,你就放心吃吧。”
谢九渊颇为嫌弃,但无可奈何,硬逼着自己说了句“多谢”。
杨虚问道:“既然你回不了家,可还有别的亲朋好友可以投靠?”
他这一问,着实把谢九渊问沉默了。
这几个少年郎还真是和他年轻时相像,都这么爱管闲事。
谢九渊十分笃定,他若是说自己无处可去,这几人就要开始给他塞银钱了。
富家公子沦为乞丐,这样的大戏谢九渊可不想唱。
谢九渊道:“不瞒几位,我幼时曾结识一位好友,如今正打算去投靠他,几位不必为我……”
“担忧”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三个弟子互相望了望,不约而同道:“我们送你去。”
谢九渊:“?”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