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辛须并不甘心,正欲继续往西殿去一探究竟,却被辛泰斗当即喝止住了。辛泰斗板着脸对他下逐客令,“大惊小怪的作甚!朕乏了,你无要紧事便先退下罢。”
“可儿臣方才分明看到这后面——”
西殿恰如其分地传来一道撩拨水面的声音。
再蠢的人也明白这意味着甚么,辛须面露难色,“父皇殿里......有人?”
所以是他自作多情了,今夜父皇并不是在谨身殿等他。
“是儿臣打扰父皇了,儿臣这就告退。”辛须说完便朝门口走去,越走脚步越是托着千斤重,临开门前又转身直直跪了下去,“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辛泰斗不悦道:“说。”
“儿子离家多年,母亲早逝且走时仓促,还望父皇准许儿子去一趟新庸,将母亲接回来好生安葬。”辛须说完动容地拜了下去。
默了默辛泰斗态度冷淡道:“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既好不容易回来了,明日起便在府里关上门好好学规矩吧。”
原来自始至终母亲和他在父皇心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辛须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一圈,但依旧忍着没落泪,反倒借着酒劲,问出了他最想得到答案的一个问题:“敢问父皇,这么多年了,父皇难道从未有一刻觉得亏欠了母亲么?”
这句话瞬间勾起了辛泰斗的怒火,但考虑到这大殿之中还有第三个人在,便强忍不发的地一字一句道:“她不配。”
“你也不配!更没有资格来质问朕......”
耳边“嚓”地一声巨强,喉咙处仿若千百根琴弦骤然断裂,辛须口中酸涩,耳朵也无法听清后边辛泰斗究竟还说了些甚么。
想来也是些尖酸刻薄的恶语咒骂,不听也罢。
只是苦了这具身子只能僵在原地,一时竟动弹不得。能动的唯有肩膀上那颗倔强的头颅,眼下也无力支撑,慢慢垂了下来,任由两行清泪滴落在手背,烫得人皮肤刺疼。
周遭安静的可怕,可怕到辛须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声,正在替母亲生前没日没夜在大成殿的苦苦等候感到不值,也为自己在此刻之前曾生出过的恻隐之心而感到可笑。
是了,在他高高在上的父皇心中,不仅母亲不配得父皇的怜爱,就连他也不配得到父皇的关怀。
喉结滚动间辛须本想挣扎着再说些甚么,可忽又不想再做毫无意义的争取了。他深深一拜,好似没事人一般懂事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