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触手逐渐收紧,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与先前几次相比,这次似乎缠得太紧了,已经超出了玩闹的范畴。
血液因窒息涌上头顶,他抬手抓住了脖子上的触手,艰难地为自己创造喘息的机会,刚想开口说话,口腔却猛地被触手袭入,沿着牙齿一勒到底,紧紧地压住了他的舌头,让他说不出话来。
郁仪下意识想咬,但牙齿合拢之前又担心咬疼了黎望舒,忍不住犹豫一瞬,错失了最后的逃生机会——正面袭来一股巨力,他仰面被压在了地上,后脑勺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带起一阵钝痛。
黎望舒挪动触手,无言地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腹部,琥珀色瞳孔冷冷地俯视着他,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郁仪猛地打了个冷战。
那杀气有如实质,她是认真地想要将他杀死……可为什么?
黎望舒背后的空地上,闻风藻额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像是睡死了;两个女孩子依然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八卦,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就在郁仪即将到达极限时,颈上的触手突然撤去了。
他来不及思考,循着本能猛吸了一口气,撑着水泥地想要坐起来,可颈侧又扣上了一双冰冷的手,用力将他压了回去——黎望舒俯下身子与他对视,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眸中像是带着笑意与爱怜,又像是一片空茫。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她的拇指紧压着他的颈动脉,随着她缓慢地加大力道,眩晕感立刻袭了上来,他的手无力地垂下。
泪水模糊了视野,又从眼角滑落,郁仪茫然地仰望着黎望舒,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眼前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哎呀,你看那边,那两个人又在亲热了。”杜蕊小声笑着戳了戳连霏,示意她朝对面看时,突然目光一凝。她细看了两眼郁仪的面色,酒劲顿时被吓飞了,着急地大跨了几步过去拉架,“喂,望舒……黎望舒,醒醒!你仔细看看他的脸色,快松开,他要被勒死了!”
“别捣乱。”黎望舒皱眉,“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啊!你到底喝了多少?”杜蕊急得快要崩溃,“你们两个也别愣着,快来帮忙把她拉开,要出人命了!”
闻风藻与连霏这才如梦初醒地过来帮忙,三人合力劝了一通,好不容易才让黎望舒放开了手。
“咳咳咳……”
刚一恢复自由,郁仪立刻侧过身体,猛地咳嗽起来,眼泪顺着睫毛砸在地上,混入尘土之中。杜蕊几乎以为他会把肺一同咳出来。
“没事吧?”她担忧地拍了拍郁仪的背,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面色因缺氧红得发紫,脖颈上还残留着紫红的勒痕,直愣愣地望向黎望舒,“你……你为什么……”
“杀我可以,但……”他顿了顿,眼圈骤然红透了,带着哭腔问:“但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你讨厌我吗?我做了什么让你厌恶的事情吗?”
“……”
杜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原先想好的劝架话术卡在喉咙里,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万千感想汇成了六个字——
恋爱脑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