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没有见过吗?你要如何确定这是不是您的幻觉?”
“我正在确定我是不是疯了,陛下。”老剑圣语气沉重。
作为剑圣,他有一颗坚韧的心。
如果真的和预言的一样,他们在今天找到了拔出圣剑的勇者,那么[黑袍的预言者]就是真的,否则,就是这个老剑圣受不了刺激疯了。
皇帝是人吗?或许也是,可大多数时候他必须像机器一样作出奖惩。
换句话说,如果[黑袍的预言者]本就是魔王的手下,那他这个剑圣将一落千丈,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
“师傅,我需要去看看恩吗?我曾以为他有一天会死在某个贱民的手里,没想到还是死得像个英雄。”皇帝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戏谑,可毕竟他和恩那家伙也算是师出同门了。
恩·埃德文作为贵族,却没有一个贵族该有的样子,他们生来就是贵族,那自然轻蔑地俯视那些贱民。
性格不同的两人,却是好友。
“这是陛下的事,无法决定,去与不去都不重要。”
老剑圣的记忆再次回到了返程遇袭的那一天,2000人的运送队伍,帝国最精锐的骑士,他们有重甲有马匹,就是苍蝇也不敢轻易靠近。
逐渐下大的雨凝重得就像是煮烂的粥放凉后浇带的脑袋,可突然出现的炙热气息,以及血红色的剑气,撕开了队伍。
他们遇到了一个人的袭击,袭击刚发生的时候,他们还在震惊中,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一场来自魔族袭击。
哪怕是这些骑士,没有人逃走,前仆后继地持剑向敌人冲去,可都在一次次攻击之下化作了血雾,就连盔甲都被砸扁。
“师父,我为你争取机会!你能杀了他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骑士团伤亡太重。”
二人并肩而战,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怪物,要是雨再下大一些,他们可能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必须更快解决掉这个敌人。
“恩,要不你带着骑士团其他成员撤退吧!我会拦住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圣剑带回去。”
“师傅,骑士是不会逃的。”
“真拿你没办法,不过要小心。”
剑气在泥泞的道路和杂乱的森林中不断交织,一次次地交手,而充满鲜血的剑气,让人不适。
后来场面一度混乱,空间似乎凝聚了那么一瞬间,他知道自己的剑已经贯穿血魔,他以为一切都结束,可是死去之人的血液正在朝着血魔汇聚,血魔没有死,在关键时刻,本该由他保护的徒弟却反过来保护了他。
“撤退!”这是他竭尽全力下达的命令,骑士团的成员开始分散撤退,而他要和面前的血魔拼命,“我会杀了你的!不管你是个什么怪物!”
可杀不死的就是杀不死,对方仿佛无惧伤痛,无惧生死,哪怕曾经与魔族交手,也不曾遇到这般强大的对手。
最后他精疲力竭,只能将自己的徒弟抱在怀中,恩最后的遗言是,“人类会胜利的吧?”
虽然是询问,但却更像是坚信,老剑圣等待着血魔砍下自己的脑袋,脚步伴随着水声缓缓扬起。
“魔王陛下托我向您问好,剑圣!”血魔没有杀他,更像是不屑于杀他,轻蔑的嘴角,冷漠空洞的眼神,“您在带领骑士团回收圣剑的时候,造成了魔族的伤亡,所以魔王陛下让我报之以血。”
“顺便再说一件事,那把剑,魔王陛下不在乎!你徒弟很不错,一般人吃我一击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你究竟是谁!!!”老剑圣怀中抱着弟子尸体,却是狠狠抬头看向面前的魔鬼。
“名字吗?我忘了,按世人的言语,应该称呼我为血魔才对。”
“血魔…你是使徒!”老剑圣愣在当场。
他没有死,甚至没有受太重的伤,可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都被踩得粉碎。
血魔离开了,这个只出现于神话故事中的使徒,现在出现在了人类世界。
雨下得更大了,冷冷刺骨的雨浇透了这位老剑士,比起身体的冰冷,他的内心更加麻木。
在这种强大的敌人面前,他看不到一点胜算,可如今的他已经年迈,基本上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他在剑道上几乎走到头了。
绝望之中,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语气分辨不出男女,“再教一个徒弟,把你会的一切都传授给他。”
这话语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些什么,自己的天赋不足以到达更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