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士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死去的人也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谁会记得呢?如果他们不够特别的话。
东秋却记得一个人。
“我们去拜访秦昊的父母吧。”
将沉甸甸的塑料袋放在地上,东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却比同龄人显得更加苍老憔悴。想必是秦昊的父亲。
“叔叔您好,我是秦昊的同学。”
东秋很有礼貌地说道,并将装着水果的塑料袋提了起来。
秦父愣了片刻,随即尽力驱散了声音中的疲惫,让自己的语气更和蔼一些。
“你太客气了,进来吧孩子。”
秦昊的家还挺大,但却看上去非常空旷冷清。
除了客厅外,所有房间的灯都关着。
厨房的方向,还隐约有饭菜的味道飘出。
一个女人正盖着绒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口的动静,便转头看了过来。
看到东秋时,女人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是小昊的同学吧?快坐下,阿姨给你倒杯热茶。”
女人的笑容虽然十分真诚,却带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纯真与愚昧。
就在女人起身倒茶时,秦父小声解释道。
“自从小昊走了后,他妈妈就患了精神失常的病,吃过药后会好些。”
随即,他又怪异地看着东秋。
“一年前那段时间,她记不得任何人。有不少小昊的同学来看望过我们,她也不认得。你这一进门,他妈妈就认出你是小昊的同学……”
“看来,你和小昊是很要好的朋友。”
东秋只是微笑着,倒也没有否认。
秦母像是见到来做客的好友一般,像个小女孩一样热情地招待着东秋。
这会儿给他烧水泡茶,闲聊片刻后又问他肚子饿不饿,甚至拍着胸脯说要给他下一碗秦昊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只是像小孩子一样,秦母没活泼多久,便耗尽了精力。在秦父的搀扶下,吃过药后回房间睡下了。
没有了秦母活跃气氛,客厅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秦父有些尴尬地搓着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往那些孩子们来探望他们夫妇时,都会主动地拉着他们的手,说一些安慰的话语,或是一同悼念秦昊。
而这个奇怪的孩子,像个闷葫芦罐一样,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喝茶,喝茶。”
秦父抓起水壶想要给东秋续水,却发现茶杯还是满的,只能手足无措地放下茶杯。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东秋。”
“嗯……东秋,你应该也是今年参加考核吧?考得怎么样?”
刚问出这个问题,秦父就后悔了。
听说这些年轻人,最不愿意的就是提起自己的成绩,然而他两句话就给话题引到这样的死胡同上了。
出乎秦父意料的是,东秋没有用“还行”这样的字眼敷衍了事,而是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我感觉考得很好,应该在学校能排进前20。等新年过去,我准备申请戊林城艺术学院的音乐系。”
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为了不让气氛再度降温,秦父便顺着话题说道。
“戊林城啊,那可是二线城市。不错,真的很不错。”
他轻轻拍着大腿,然后将手放在腿上来回摩挲。
“不过那种城市,消费肯定很高吧?况且还是艺术学院。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我没有家里人。钱的话,上学期间打工,也攒下了一些。”
东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这个回答再次出乎了秦父的意料,话题又一次被他无意中引入尴尬的境地。
“啊,不好意思。”
他摩挲大腿的速度更快了,突然又马上停下,眼神也亮了几分。
“我去拿些东西,请等一下。”
说完秦父便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进一个黑暗的房间。
趁着这个空档,东秋打量了一下秦昊的家。
正常的一家三口,往往会在家里显眼的位置放些家庭合照,以促进氛围的温馨。
秦昊的家里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位置,但却没有相片,只有一个个浅淡的相框痕迹。
屋里明亮些的地方,放着几盆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