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午的双眼之中,有一点点落寞在闪。
“孩子们都是这样,踌躇满志地往前冲,冲到其他城市去打拼。时间一长,家乡变成他乡,家人也变成陌生的亲戚。”
说到这里,陶午看了一眼车厢里的摩托车,已经正在旁边爱不释手的年轻执法官。
“真像一个不回头的游骑兵……”
不知是因为伤感的哽咽,还是因为被程雨的烟味熏的,陶午突然俯下腰,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
程雨见状,赶忙丢下烟头踩灭,轻拍陶午的后背。
“其实,刚才我骗了你。”
“什么?”
刚刚喘匀气的陶午,有些疑惑地看着程雨。
“执法兵和执法军士最大的优势,根本不是速度和机动性。”
“它们最大的优势,是它们可以代替执法官去死。”
陶午双眼一瞪,不可思议地张开了嘴。
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眼底的一丝明悟,让他放弃了挣扎。
再看向那群朝气蓬勃的年轻执法官们,方才那灼热的志气与冲动,已经被冰冷的悲恸和哀伤所取代。
“他们……会活下来么?”
陶午无力地问道。
“我不知道。”
“我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可我不是泯熵机,我什么都决定不了。”
“我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程雨给出的回答,像一杯清苦的药,让陶午心里无比酸涩,可又不得不接受。
他仿佛看见了一颗种子,带着一往无前的信念发芽,却要被这个看不到希望的世界所倾轧。
也许是为了安慰自己,也许是为了抓住一丝希望的痕迹。
“他们每个人……都会活下来的。”
陶午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