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陈刻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跑到我这里了?”
魏瑾凄凉地笑了,笑容中满是讥讽。
“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
“真是好算计!”
陈刻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场暴乱,不是我策划的。”
魏瑾嘴角一扯,抽抽地癫笑起来。
“不是你?”
“我已经沦落至此,你却还要惺惺作态么?我承认,我对普通人力量的重视,远远不如你。现在你胜利了,你可以如愿以偿地当你的市长了,难道你不应该对我尽情地讽刺嘲笑么?”
陈刻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团乱麻,沉声辩解道。
“真的不是我,他们是被小丑通过宗教狂热给煽动的。”
魏瑾突然扑上去,一把揪住了陈刻的衣领。
“你这个可恶的混账,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小丑是你的手下,这场暴乱中,他的人一直在引导暴民,重点袭击我的势力!”
“暴民率先抢了我的武器库房,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的安保?!这不是暴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突袭!”
“我这边的势力,几乎完全被占领。桑衡被杀了,他的家人,我的家人,全都被杀了!!!”
一边吼着,魏瑾的眼睛,竟流下了两行泪水。
“你赢了……”
“求求你,嘲笑我吧……”
看着昔日的冷漠军火商,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陈刻内心没有得到任何满足。
他长叹一口气,轻轻掰开了魏瑾已经失去力气的双手。
“事到如今,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
“我们都被小丑耍了。”
魏瑾先是惊疑地瞪大了眼睛,很快面露释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名亲信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陈刻递给属下一个眼神,执法官带着魏瑾的手下离开了。
阴冷昏暗的大厅里,只留下陈刻与魏瑾两人。
陈刻掏出一盒香烟,给魏瑾散了一根,又摸出打火机。
这盒香烟在外面卖二十块钱,对普通人来说算是不错的烟,而对于用机械烟管装高级烟丝抽的权贵来说,只是土得掉渣的烂货。
看到香烟盒子,魏瑾不由得露出回忆的神情。
“你还在抽这个。”
咔嚓一声,陈刻点上烟,把打火机递给魏瑾。
“上学那会儿,家里不让咱们抽烟。你从高年级的同学手里抢来一盒,还为此跟我炫耀好久。”
旧事重提,魏瑾也放松了许多,点燃香烟后,随手把打火机揣进自己兜里。
“哈哈,那个时候的你,嘴上说着不要,结果抽了我大半盒!”
两个死对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吞云吐雾,仿佛一对关系亲密的发小死党,一起怀念着过去的时光。
“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因为你是官,是心里装着人民的官,而我就是个死要钱的势利眼。”
魏瑾吐出一个烟圈,弹了弹烟灰。
“原本我还不服气,觉得普通人就是灰尘都不如的东西。今天这档事,让我理解你了。”
陈刻呼出烟雾,透过地板的反光,看着天花板上的暗黄色吊灯。
“人民是统治的根基,戊林城只有我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我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
“不管我有着怎样的初衷,常年身居高位,终究还是使我脱离了人民,让小丑钻了空子。”
魏瑾点点头,附和道。
“是啊,那个人真是个可怕的对手。从他杀死我儿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落入了他的节奏。”
“他总是能把控所有人都内心,在人性的最低限制处设下陷阱,一步步地蚕食我们的理智。”
“我只是个想赚钱的商人,而你是个贪恋权势的政客。只有那个人,什么都不想要。”
魏瑾又用力嘬了一口,这才发现烟头已经即将燃尽。
陈刻见状想再给他一支,却被魏瑾抬手拒绝了。
“以后,轮到你去面对这个敌人了。”
魏瑾把烟头丢在地上,用大拇指摁灭,灼烫的痛楚没有让他的脸色有丝毫改变。
“从来没觉得,这烟这么好抽。”
“我累了,给我个痛快吧。”
陈刻凝视着他的眼睛,发现其中的生机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