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的幻境之中,连接着无数妖精的痛苦,此刻无数妖精所遭受的凌迟也加之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这份痛苦并不在原定的术式之中,所以并未完全加之在她的身上,而是直接反馈在了妖精们的本体。
清醒过来的摩根瞬间察觉到了一切的源头,连忙将圣枪插回了玉座,让玉座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镇压兽神。
吴岳与镜流相视一眼,并没有决定趁此机会动手。
如今兽神的脱困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没有好处。
即便是先前他们所打定的主意也不过就是摧毁玉座,削弱摩根的实力。
救出阿尔托莉雅,由她来镇压兽神,重新再造不列颠,为妖精带来希望。
只可惜,如今摩根的幻境之中并没有阿尔托莉雅,只有一个尚未白发的摩根。
那么,镇压兽神依然还是需要摩根的存在。
他们此行的目标虽然达成了一个,让不列颠的圣枪无暇他顾。
但另一个目的依然并未达成,如今的不列颠依然一片死寂,丝毫不见希望。
因此方舟,无法启航,吴岳也不知道为什么诺亚方舟的概念与某个只剩下一截的列车为何如此之像。
唯一的区别只是一个以开拓为燃料,一个以希望为动力。
“为什么会这样?”
摩根平定了玉座的暴动,打断了对妖精们的凌迟,有些无力的问道,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在场的众人。
吴岳将方舟之中已然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妖精抱到了摩根的面前,缓缓开口道:
“不列颠的妖精们已经这样没日没夜的锻造圣枪两千年了。”
吴岳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进入过摩根的梦境,也体会过摩根的痛苦,他知道也许这一切并非摩根的本意。
言尽于此,智慧如摩根,自然能够发现其中的问题。
只见摩根一拂衣袖,水镜之中映出不列颠的衰败惨状,由近至远,无数的妖精只剩下了半边身子,终于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
他们一个个瘦弱、憔悴,却对工作充满了激情,他们就像是一颗颗螺丝,没有感情的旋转着,直到有一天磨损到无法传递这座岛屿的动能。
然后等候着雷罚的到来,诞生出下一个强壮、精神,对工作充满激情的次代,为圣枪的锻造而奉献终生。
“我只是让你确保不列颠的存续,为何你要将他们压榨至此?”
摩根悬浮于玉座之前,对着玉座发出了质问。
玉座之上一个头戴黑纱的摩根浮现,端坐于王座之上,回答道:
“大地的恨意并不会消减,兽神的诅咒也不会消亡,想要确保不列颠的存续,他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制造出越来越多的圣枪。
一切皆有代价,他们曾经的懈怠,注定要用余生的努力来偿还。”
“那也不至于将他们的本性完全抹去,这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他们的本性,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本性又何必存在?
你不是说过什么都好,即使这帮妖精全都去死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不列颠这块土地还存在不就行了?”
吴岳算是看出来,摩根只是看着无情,其实心底依然深深爱着这帮该死的妖精。
但是她的术式,掌管所有圣枪的玉座,却是真正的莫得感情的机器!
摩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朝着玉座走去。
原本应该听命于她的圣枪与玉座此刻却是将她拒之于门外。
九柄圣枪拦住了她的去路,而玉座则是静静地升向了高空。
就连摩根对于祂的这番行径也感到诧异,“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为了不列颠的存续。”
摩根闻言,哑然失笑,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术式竟然如此的懂自己,却又和不列颠这帮妖精一模一样,完全不知爱为何物。
她举起了手中仅剩的圣枪,对准了玉座,淡淡道:
“你不过是我的术式,难道还能阻止我不成?”
“我不需要阻止您,我只需要”
说着原本镇压深坑的圣枪倒飞出来一大半,原本被镇压的诅咒,瞬间翻腾而起!
摩根一边与玉座争夺圣枪的控制一边飞身而下,以自身压制住剩下圣枪共同镇压深坑之下的兽神与诅咒。
战场的变化着实是过于风云诡谲,即便是吴岳等人也看得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