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景色逐渐往后略去,马车颠簸,路面不平。
她放下车帘,以掌为扇,挥开扑面而来的尘土,“咳咳……”
“嘤嘤嘤~我家政哥好厉害~”
这破路快把她的屁股颠簸成八瓣了,求政哥快点修路,扛不住……真的扛不住。
嬴政已经习惯苏宁雪的跳跃性思维。
“好难受……”
被颠簸一刻钟,她还能够哀嚎。
“要散架了~”
被颠簸两刻钟,她的魂魄在外面飘荡。
“……”
快要抵达秦国时,她如同没有骨头般趴在嬴政腿上,只想安详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救命~要死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死在坐马车上。
这简直比骑马还要难受。
不对!她不会骑这个时候的马,因为没有马鞍、缰绳、马蹬,在学马时,她已经将这几件东西弄出来,所以现在她是个不会骑马的小废物。
马车停下,苏宁雪抬起胳膊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嬴政按回去打横抱起。
全身散架、脑子晕乎乎的她无力反抗,啪~掩耳盗铃地将脸往嬴政怀里一埋,只要不露脸,这个晕马车的人就不是她。
马车停留之处,是接待赵国使臣的邸?,掀开车帘,抬眸望一眼熟悉的国,嬴政大步流星迈入。
苏宁雪感觉腰带被抽开,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双手护在身前,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政哥,你要做什么?”
嬴政嘴角抽了抽,叹息一声,“沐浴。”
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可以,我自己洗。”脑袋摇成拨浪鼓,成功将自己摇晕,两眼一翻瘫倒在床上,“好多星星。”
嬴政:……
他的母语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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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殿内光暗交错,嬴政来到他曾万分熟悉的宫殿,眼前便是至高无上之位。
背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赢子楚负手而立,“敢坐吗?”
嬴政微微侧身,半边身子笼罩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喜怒,摸不清深浅。
嬴子楚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嬴政坐到高处,平静抬眸,威严已显。
此刻王对王。
“好,不愧是寡人之子。”赢子楚大笑出声,苍白的面容增添几缕红润。
他算不上是什么好父亲,但绝对是个好国君,在他身体不好的情况下,秦国有这样的继承人,是他之幸,是大秦之幸。
嬴政起身唤道:“父王。”
“后日,寡人宴请朝臣,让众人见见秦国未来的国君。”嬴子楚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年龄还小,那事最好晚几年。”
嬴政:……
他面无表情的应道:“好。”
刚见面,若说产生浓厚的父爱,这个是真没有,若说没有感情,那也不可能,不知应该如何与他相处,嬴子楚索性丢给他一卷竹简,邀请他一起看。
父子重逢的第一面,便是在竹简碰撞中结束。
第二日一早,嬴政便搬入皇宫,苏宁雪神情依旧蔫蔫,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她还想着宫斗保护政哥,可没想到竟然因为晕马车倒下了。
让她缓缓,待她缓上两日,一定保护好政哥。
看着床上睡梦中还在呢喃着要保护他的人,嬴政既感动又无奈。
被保护的感觉很好,但他还是希望来守护她。
“二公子前来。”宫人入内,行礼后道。
嬴政抚摸她眉眼的手一顿,眉峰皱起隐隐带着不耐。
二公子!??苏宁雪脑子里宫斗的弦绷紧,身形未动,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政哥~让我来,我来。”
嬴政安抚的揉揉她额前,“不用,你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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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不耐烦的坐在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
一道身影逆光而来,嬴成蟜?骤然起身,质问道:“你就是邯郸归来的质子?”
嬴政垂眸睨着他,“你是?”
“我是……”话语一顿,嬴成蟜?怒目而视,知道嬴政是在耍他,刚刚禀告的人绝对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
他眼瞳转动,有了主意,“我是王位的正统继承人,你应该向我行礼。”
若没有赵国归来的这对母子,那秦国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