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摊开手掌,示意小雀儿落他掌心,小雀儿也没有什么戒心,呼哧呼哧的飞落,肥嘟嘟的身体在他的掌心,看起来像只小毛球。
朱棣抬起手脸颊凑近小雀儿,幼稚的吹上一大口气,“呼~”
“啾~啾~”小雀儿纹丝不动,享受的低头啄啄自己的羽毛。
“小婆娘,这小东西倒是挺有趣,它说了什么?”
苏宁雪嘴角抽了抽,它说你是小兔崽子,你爸是大兔崽子……
“它说还有人要追你,它感觉那些人很危险。”苏宁雪敷衍道。
闻言,朱棣眸光微闪,知道他的计划成了!
他佯装气愤的模样,开始信口胡邹,“应该是我爹,他肯定是觉得我碍眼,想除掉我。”
苏宁雪敷衍的点点头,仰头看向空中盘旋的乌鸦:“玄。”
“有鸦在!没意外!”乌鸦的目光似乎落在小雀儿身上,小雀儿呼哧呼哧的扇动翅膀飞走了。
“玄,是它负责盯着追捕的人吗?”
“不是。”乌鸦凑近落到她的头顶,解释道:“应天府内,是它盯梢。”
“环境不同,鸦负责盯梢的朋友也不同。”
苏宁雪瞳孔放大,再次被乌鸦的智商惊到。
环境不同,出现的鸟类不同……乌鸦就连这方面都有考虑。
比如城内雀鸟常见,等到荒郊野岭,又要换上一种鸟类盯梢,乌鸦简直连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
苏宁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乌鸦按在脚下摩擦,她的人脉更是被乌鸦无情地碾压。
仪鸾司的护卫寻着朱棣的踪迹追击,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周围时常会出现几只鸟,这些鸟完美的与环境融合。
寻人……这些人都是个中好手,若不是靠乌鸦的情报网,朱棣现在已经被捆回去,附赠还有一个苏宁雪。
“真邪门!我们一群骑马的!追不上两个骑驴的!”赵无岁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嗯……是那两头驴的味道,还没有散干净,距离他们离开应该没有超过两天。
他拿出干巴巴没有一滴油粗糠饼,咬上一口,又硬又苦又干的味道,让他骂出声:“靠!等老子找到燕王!老子一定背后套他麻袋!”
赵无岁艰难地将饼咽下,他自此进入仪鸾司何时吃过这种苦?陛下虽然罚俸禄,但还是让他们这些人吃饱。
可自从被一脚踢出仪鸾司,他的伙食一降再降,再继续追下去,他就要去路边薅两把草充饥。
钱无命倚靠在马旁,锐利地视线不断的从他们一行人身上滑过,“燕王殿下有古怪,他仿佛可以提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赵无岁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你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
还在用粗糠饼磨牙的众人,动作同时一顿,抬首间,看同伴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素来沉默寡言地木无双,冷声道:“此事容后再议,没有证据不可怀疑同伴。”
“我饿……”赵无岁恨恨的咬上两口干巴饼,仿佛将它当朱棣在咬。
“南溪。”木无双再次重复:“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溪。”
赵无岁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
钱无命开口道:“是路线……对吧?不管他们如何绕,在最终目的地不变的情况下,通过路线就可以推断出来。”
木无双轻“嗯”一声,“我们等会儿兵分两路,赵无岁你带上三个人继续追下去,我带上剩下的人,先行前往南溪等人。”
————
伯劳鸟锋利地爪子勾着一只比它体型大四倍的肥鸡,从空中俯冲下落,停留在他们面前。
它将死去的肥鸡丢朱棣面前,啄啄自己干净的羽毛,站到苏宁雪面前,表现的温顺无害,它仿佛雨夜中的屠夫,天晴后,收起杀意,披上无害的皮。
“我名……”
乌鸦居高临下的睨着它,发出一声嘶鸣,像是在警告。
伯劳鸟噤了声,随即发出悦耳的鸣叫,“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踪,一路已经前往南溪等你们。”
它的声音如同玉子落棋盘,清馨若泉,可惜这不是它的声音。
苏宁雪对他道谢:“好,谢谢你!”
伯劳鸟主动低下头想要凑近,却在乌鸦的眼神中,被迫离去。
“离它远点!”乌鸦盯着地面死状凄惨的肥鸡,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伯劳鸟……很凶残。”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但朱棣还是没有忍住说伯劳鸟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