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被鹅黄色的路灯照亮,行驶的车辆来来往往,规矩又嘈杂。
徐为祀把车停在路口,姜茉望了他一眼,两人默契地下了车,并肩往别墅区里走。
今晚无风,温度在长袖下适中。
不知是不是刻意,两人走得很慢,十分钟的步程愣是走了半个小时。
姜茉脑海里胡思乱想着要说点什么,徐为祀想着就这样走一走,不说话也很好。
姜茉抿了抿干涩地唇,轻声开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大学主任。”
她愣了一下,他难道辞职是因为升职了?
徐为祀懂她的疑惑,悠悠地解释:“辞职是真的,大学主任是在职高。”
“去了职高,蛮屈才的。”想着当初是个教授都爱研究学习,去当个主任,不就有更多的琐事耽误他的学习时间了吗?
徐为祀侧眸看她,她接着说:“爱学习的徐教授,放弃了锲而不舍的学习,会习惯吗?”
“虽然‘学到老活到老’是对的,但人生不止学习这一门功课,达到自己的标准了,也不存在习不习惯。”
姜茉索性停下慢悠悠走着的脚步,侧身对着他,问:“那徐教授最近在研究什么功课?”
在她停下的下一秒,他也不动了,像是默契使然,也像是用余光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嗯……在研究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正确答案的功课。”
这么一说,姜茉更好奇了,除了学习还有什么是让他感兴趣,去研究的。
徐为祀目光炯炯,好似有繁星,亮而透明,荡漾着浅浅的笑容,仿佛能看到他眼里的自己。他沉闷低缓地说:“爱。”
霎那间,姜茉僵住了。
他接着补充:“研究六年了。”
“我一直以为,‘爱’这个字我不会有,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我这样冰冰冷冷的人不会拥有温暖,不会得到独一无二的喜欢,可我遇到了你。”
“这辈子我没想过未来,但因为你,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你,是我未来里缺一不可的存在。”
这些话很难想象是从徐为祀口中说出来的,他那样的高冷,那样的没有人情味,居然也能说出温暖又浪漫的话。
与表白无差,却比“我喜欢你”还要动听。
姜茉眼睛酸了,眨了眨眼,闷声说:“‘爱’的正确答案没有做题一样简单,中间的经历才是最重要的,而现在,你要经历第三步解题过程。”
他不懂。
她笑得狡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走了。
徐为祀一脸懵,但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控制不住的笑了。
姜茉能有什么心思呢,当然是晾一晾他喽。
……
舒亦赐的时差倒过来后,人生地不熟的他,拉着姜茉东跑西跑,不是在逛街就是在吃饭,一副要粘着着她的态度。
姜茉可是大忙人,逛街时打电话,吃饭时发信息。
终于有了空闲,还没吃上两口饭,就又开始回信息了,一整天两人说话不超过五句。
舒亦赐终于忍不住了,扯着嗓子说:“陪我一天你还摆弄手机,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吗?”
姜茉瞥了他一眼,暗示着“你重要吗?”
他噎了一下,又说:“你到底在跟谁打电话聊天?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她放下手机,吃了一口面,咽下才说,“本人也是有工作的好吧。”
“你那画展要开了?”
姜茉点头,又摇了摇头,纠正他:“不是我的画展,是老师的,我只是在里面放了几张我自己还算看得过去的。”
“别谦虚了,你可是姜画家,专业课常年第一的位置,还经常被教授们夸,牛到封顶好吧。”夸姜茉他是毫不含糊。
“高教授不来吗?”
姜茉点了点头,揶揄道:“要陪师母。”
舒亦赐一笑,痞里痞气的:“高教授的爱情,简直是令人羡慕。”
师父跟师母的爱情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八零年代治安很松懈,经常有毒贩或者酒鬼,失踪的人员日渐增多,每家每户都号召着少出门,出门最好几个人结伴。
而那时家境富裕的师母,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回家,家境富裕成了学生孤立她的原因。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腿脚不方便,关系一般般的外婆。
但在某天,后面一直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