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刚低着头,冲她笑了笑,一副你没有任何办法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江涵握紧拳头,指尖陷入肉里,却不是疼了。
“他是你的父亲啊。”律师还想用这样的关系去打消她的执着。
而江涵不屑一顾,她哼笑了声:“父亲?早在八年前,他就不是我父亲了。”
现在的江涵是谁看了都觉得很陌生的程度。她在为自己爱的人讨一个公道,即使六亲不认。
律师对于她的执着表示很无奈,叹了口气,说:“江女士,您这样为了自己爱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真的没办法像你所说,除非有证据证明他的精神病是假的。”
江涵死死地盯着江刚,就在他以为她没办法时,手机打开了一段录音,正是在办公室的那些话。
“这就是证据。”
江涵瞧着江刚的惊慌失措,缓缓地弯了弯唇,眼睛仿佛在说:没想到我留了一手吧。
虽然不是从头到尾一直录的,但也足够证明,江刚没病。是要钱不给起了杀心。
最终,江刚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江涵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松了口气,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又带着氧气罩的人,声音闷闷的:“陈澈,我帮你报仇了,你能不能快一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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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三个月过去了,天气已是秋天。
最近雨水很多,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温度也随之下降了不少。
江涵怕冷,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却一点也不暖和,手脚依旧冷冰冰的。
她握着陈澈的手,试图让他给自己传一点热度,可他的手比她还凉,到后面变成了她给他暖手。
“陈澈,我好冷,你起来抱抱我好吗?”
依旧没有回应。
江涵跟他说过好多话,也差不多把一辈子的话快说完了。有时会问他,有时会分享遇见的趣事,但都没有回应。她记得他以前她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回答她,可现在,只剩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期间,蒋兰陈荣来过,让她回去休息,他们来照顾,江涵不愿意,两人没拗过她,后来也不说让她回去的话了。
他们怕陈澈醒不过来,耽误了她,想让她再去认识认识其他人,而江涵坚决的拒绝,反而说了他们很印象深刻的话,
“伯父伯母,我爱他,无论他怎样,就算醒不过来,我也依旧陪着他。”
宗宴跟从淼也来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还僵持着,江涵没心思问。
“陈澈,你不是要给我喂胖么,最近没吃你做的饭,都瘦了好几斤,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江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或许下一秒,或许半个月,或许一个月,也或许一年……
……
雪花飘浮,鸟语花香,蝉鸣悠长,又一年夏天。
窗外的大树长得栩栩如生,床上的人依旧了无生息。
江涵靠着椅背盯着陈澈的侧脸,阳光灿烂,打在轮廓硬朗的脸上,别提有多完美了。他瘦了,她也瘦了。
看着看着,江涵突然有些委屈,哑声道:“医生说多跟你说说话你就会醒了,我都快把所有话都说完了,你怎么还不醒?”
“没有话说,你是不是就不会醒了?”江涵眼里蓄了泪。
此时,在江涵看不见另一侧,一个手指头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沉默了半晌,赌气般,说:“陈澈,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听伯母的话,再去找一个,然后把自己嫁了,让你后悔一辈子。”
依旧没有回答。
江涵低着头,哭得肩膀颤抖,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许久,阳光好似折射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色彩,她听到了久违的声音:“你敢。”
哭声戛然而止,江涵猛地抬头,看到他睁眼看她的那一秒,凝固的血液才得以释放,她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
“你只能是我的,要嫁也要嫁给我。”陈澈的声音一丝没变,除了有丝沙哑。
江涵撇着嘴,扑上去抱着他,眼泪尽数落在他的胸口处。
“你怎么睡这么久?”她委屈极了。
“因为我做了一个有你的梦,很真实,我们没有分开八年,此刻的我们已经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