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咚”的一声响起,沈宴秋的痛呼也传入陈灿耳朵:“陈灿,我疼!”
他伸出左手捂住嗑疼了的脑袋,右手抓住头顶的扶手,身子还在左右摇晃。
“疼着呗,我又不是医生!”
陈灿掩去一丝心疼,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装可怜也没有用,沈宴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遇教给自己的方式都用完了,自己现在真是黔驴技穷,没有一点办法了!
陈灿把车开得飞快,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沈宴稹感觉今晚喝到肚子里的酒正在自己胃里翻滚,随时都能吐出来!
“陈灿,慢一点!”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努力压抑住那股不断翻涌上来、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胃里肆意搅动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陈灿……能不能慢一点啊?”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声音都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有些颤抖。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随时都会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呕吐出来,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这辆车就要遭殃了。
听到他的请求,正在专心开车的陈灿抽空快速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瞥之下,她不由得心中一惊。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
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时也失去了光彩,显得黯淡无光。
而且他的身体还微微蜷缩着,双手紧紧捂住肚子,看上去简直难受到了极点。
心里不觉一软,陈灿逐渐放慢了车速,眼角也随时观察着沈宴稹的变化。
车子缓慢前行,沈宴稹握着的手不由松开了,那股难言的恶心感也消失不少。
陈灿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然她为什么会降低车速呢?
“谢谢你的关心,陈灿!我好多了!”
沈宴稹面带微笑地凝视着陈灿,那笑容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试图穿透两人之间无形的屏障。
他满心期待着,希望这个充满善意的笑容能够像一把钥匙,打开陈灿紧闭的心门,让她读懂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对她的感激以及迟到许久的深情厚意。
然而,令沈宴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灿竟然连一眼都不曾向他投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似乎那里有着比眼前人更为重要的事物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而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语,更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无情地浇在了沈宴稹炽热的心上。
“我没有关心你,只是怕你弄脏我的车!”
数九寒冬,凛冽的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咆哮着。
它疯狂地吹打着车窗外的世界,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路旁那一排排瘦弱的小树,在狂风的肆虐下,左摇右晃,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坐在车内的沈宴稹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甚至比那些可怜的小树还要凄惨。
因为陈灿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如同一场威力巨大的风暴,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从根基处彻底摧毁。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像那些顽强的植物一样,等待着来年春天温暖的春风吹拂,然后重新焕发生机。
可如今看来,这不过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罢了。
他连“春风吹又生”的机会都没有等到,就已经心如死灰,感觉自己能够立刻含笑九泉了。
“陈灿,对不起,从前是我错了!你生气是应该的,与其一个人生闷气,不如你拿我出气!我很扛揍的!”
“我知道我错得无可救药,但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不是吗?”
他一脸诚恳地诉说着,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流淌而出,饱含着无比真挚的情感。
而一旁的陈灿,则在他说话的短暂间歇,快速地瞅了他一眼。
但仅仅只是这匆匆一瞥之后,便立刻又低下头去,仿若变成了一个对所有声音都充耳不闻的聋子一般,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只属于她个人的世界里。
一直到沈家门外,陈灿还是一言不发,沈宴稹固执地等着,坚持不下车,只用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看着陈灿。
“沈宴稹,我不是你随手可以丢弃的垃圾,也不是你一时开心拿来踢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