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摇摇头,很乖地承认了自己的生涩。
徐知竞又不说话,害夏理提心吊胆地等他,直到夏理的手掌试探着去讨好,他这才低声说:“你拿我做实验啊?”
话虽如此,徐知竞却并不去制止。
夏理于是怀着一种实际上不针对徐知竞的恶心俯身,低下头,让领口松松垮垮地随着动作垂落。
对方赞许似的抚他的脑袋,好轻缓地用手指梳过发梢,接着探进后领,沿着背沟调皮地打转。
徐知竞拿最露骨的话夸他,听得夏理的心脏怦怦响。
迟钝的潮闷让他产生将要窒息的错觉,堵在心室与喉咙之间,变成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难受。
他们没有进卧室,自始至终地在套房的会客厅。
夏理的嘴张得发酸,膝盖也在地毯上跪得发疼。他开始扯着徐知竞的衣摆挣扎,为这场表面上你情我愿的交易后悔。
他祈祷有人能来解救他。
然后门就真的被敲响了。
朦朦胧胧隔着墙传来了唐颂的嗓音。
“你们换完衣服了吗?”
“没呢,你和纪星唯先去吧。”
夏理说不出话,徐知竞正按着他的慢条斯理地玩闹。
对方把语调压得很稳,只是字词的间隔略微拖长,绵延变成极度撩人的声线,听得夏理都要以为徐知竞是说情话。
“我把地址发你了,你们早点来。”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呼吸就是黏稠的水声。
可惜夏理还是没能捕捉到唐颂离开的脚步,仅凭借门外的静默去猜想对方应当已经不在原处。
徐知竞过了许久才将夏理松开,似乎心情愉快。
他玩闹般又把后者的脸抹脏了些,满意地看夏理睁开那双哀艳的眼睛。
明明是最放松的时刻,徐知竞却不知怎么空落落酝酿出不该有的乏味。
他抽了张纸巾把夏理的脸擦干净,大发慈悲地允许对方去把嘴里的东西吐掉,注视着夏理从膝间爬起来,步伐虚浮地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徐知竞凝住对方的背影,见清瘦的轮廓隐隐约约从衬衣布料下印出来,被此前细薄的汗水沾湿了,在肩背与蝴蝶骨的位置,刻出几条清绝的起伏。
他好像有点舍不得,又在心软的前一秒记起早先的对谈,末了还是没有跟上去,只在沙发前听着卫生间里传来清晰的水流,以及间断掺入其中的呕吐声。
夏理拿手指扣了半天喉咙,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指节也不可避免地残余绯色。
他停在门边往徐知竞身上望,隔着不算遥远的距离,割裂出时空错落的诡异感。
“走吗?”徐知竞问。
“嗯。”
声音成为冲破隔阂的媒介。
夏理蹙着眉去到徐知竞身边,很别扭地把手塞进了对方掌心。
他没办法不骗自己,否则一切真的就太过难堪。
两人牵手走出电梯,发现镇上正下着细蒙蒙的小雨。
夏理闻到空气中飘浮的草腥味,忽地又干呕了起来,抓着徐知竞的胳膊一遍又一遍重复起说给自己的听的谎言。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夏理必须要爱徐知竞。
只有爱他才不会让夏理觉得自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