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知他在耍赖,也知道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没好气道:“云乐,你带着柳郎君上马。”
“是。”睢云乐牵马到他面前。
柳风却嫌弃地看看马,看看睢云乐:“他太重了,瘦马载不了两个男人。”
池夏气结,自行翻身上马,却留出脚蹬和一半的马鞍,轻夹马肚而去,“随你。”
柳风笑着三步并两步地追去,身形灵活,一跃而上,在池夏耳边轻声道;“你终于心疼我了。”
池夏忍住心中异样,没有理会。
柳风在后面却笑得更放肆。
池夏转头正要骂他,却被抢了先:“唔……手臂好痛,我拼死救出你的小厮,可不能再赶我下马。”
柳风说的是睢云乐,池夏却知他暗指初遇那日,他换了绿檀性命的事,心中一软,真就不再骂他。
柳风也识趣地闭嘴,一手牵着缰绳,中箭的手自觉搭在池夏腰间,被她稳稳拖着,嘴角抑不住地扬起,还想把头放在她肩上,但二人的高度差,他放上去不舒服不说,可能连现在的好处都没了,这才打消得寸进尺的念头。
任由她在前面领着方向,任由夜来香填满两人的沉默,任由夜色渐渐散去。
明德门准时大开,三人顺利进城。
“姑娘,去铺子吗?”睢云乐上前询问,好提前回去做拔箭的准备。
“嗯,顾姨虽然起得早,你还是先去兰陵坊替我打个招呼。”池夏不打算暴露药铺,选择了成衣铺。
姑娘专门从明德门进城,便是想走朱雀大街,对于去成衣铺的指示,睢云乐也不意外。
他知道东家有间成衣铺,可那掌柜并不一定知道他,而且女子家的店铺,他想要进去还得想个说法。
池夏看出他的迟疑,想了想道:“你若脚程快,便去靖善坊的大兴善寺买四份早斋。”
睢云乐明白这是让顾姨相信他身份的东西,应了是便走。
柳风看着他二人当他面打哑谜,只当不知,反而笑她:“知你喜爱天南海北的佳肴,却不知连斋饭都不放过。”
这是说她在新春来酒楼,什么海物都敢吃。
池夏也不饶过他:“我吃的海物样样干净,不像有些人私下吃得生猛刺激,难怪要背着人呢。”
柳风被她回击,却哈哈大笑。
除了南疆那几位身手了得的将领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往,回京之后还没人如此让他痛快呢!
池二娘子一张利嘴,总是骂得他心满意足。
池夏却觉得他病得不轻,被人骂了还乐,“能笑再笑两声吧,一会拔箭就给我安安静静的。”
清晨寂静,她可不想吵醒街坊四邻。
柳风喜欢池夏充满斗志的模样,突发奇想问她:“我教你武功如何?”
若她习武,一定是勤勉刻苦之人,将来就不用废嘴上功夫,二人若能交起手,一来二往的,不知该有多痛快!
池夏心里一动,她曾经确实冒出过如此念头,却不敢跟任何人说,因她深知自己该成为一名相夫教子的妻子,怎能学武,怎需学武!
柳风没头没脑地提起,倒是替她说出了心里话,只是……
“你?除了体无完肤,我还能用什么词来夸赞一身武艺的柳大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