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为什么我要变有钱了。”
——“可我却没有家了......”
无法想象,她是多么痛彻心扉!!
苏一弦的心脏猛得抽痛了一下,根本没办法再看她,心底的自责和罪孽感更深了,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拥抱她。
他把颜绒攥在怀里,就像抱住一件国宝级的青花陶瓷杯,她仿佛顷刻化成了水,脆弱的随时都会碎掉。
“苏一弦,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唔咽着抽泣。她好难过,她前一秒还在快乐地回忆童年,现在却这样难过。颜绒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
“封城结束了,工厂好几个月停工入不敷出。爸妈出差去义乌谈了一笔外贸订单。我爸给我打视频来炫耀说刚跟法国的客户签了份大合同,要给我换辆新车。我妈在旁边笑着说晚上就能到家....”
“他们答应过我的,下雨天会慢慢开的,会注意安全的.....”
颜绒脑海中又浮现了最后那通视频电话里,爸爸妈妈宠溺的笑容,一想起那些温馨的画面,就感觉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呀为什么?第二天我看到的是他们冰冷冷地躺在殡仪馆里....明明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为什么会躺在那种地方.....身上肋骨都被撞断!那得多痛、多冷啊!.....”
那天高速公路上下了罕见的特大暴雨,雨水像山流洪水般冲刷着道路,严重阻碍了司机的行车视线。
颜绒的爸妈遇到了异常惨烈的9车连环相撞的事故。
最开始是几辆小车追尾。后面一辆大货车笔直开来了,没有刹住车直接狠狠撞上了他们的车辆。颜绒爸妈是中间第四辆车,头尾都受到了异常猛烈的撞击!小轿车直接被撞到变形,几乎被毁得面目全非!
他俩坐在前排正副驾驶座上,安全气囊全开也受不住二次撞击,哪怕第一时间被120送到附近的医院时,就已经抢救无效死亡。
颜绒没有见到自己爸爸妈妈的最后一面。
她是在甜蜜的睡梦中被喊醒的,梦里她和爸爸一起开着新车出去露营,在宽阔的草坪上晒太阳......结果,现实确实冰冷残酷又跟梦境彻底相悖。
外婆给她疯狂打电话,崩溃地大哭跑到她家中,才把她彻底摇醒。似梦非梦间,她得知了爸妈在高速上出了严重的车祸,她失魂到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失魂就跟着外婆跑出门了。
她们连夜赶到了诸暨。
为时已晚,已然是天人永隔。
外婆自此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憔悴得差点心脏旧疾复发。
她们家本就人丁稀薄,她第一次感受到孤立无援,那时候真的没有人能帮她。颜绒哭了两天两夜,只能被迫坚强振作起来,擦干眼泪仿佛人机般“行尸走肉,开始处理他们的身后事。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和意志去面对那一切的。她捧着双亲的黑白合照,亲历了入棺、火化、下葬等等肃杀的葬礼流程。
她在一夜之间,被迫悄然长大。
过了好久,她都哭到不会流泪了,也无法接受那血淋淋的事实。
——她才26岁,就没有了爸爸和妈妈。失去了这世界上无条件宠她、疼爱她的双亲。
“爸妈下葬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她突然坐立了起来,通红着眼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接呢?”
“我外公去世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我会一起面对亲人们的生老病死,为什么你不回来?!我爸妈明明对你那么好.....”
此刻,颜绒看他的眼神是带着绝望的。
就那刻骨铭心的一眼,他的心好像被绞肉机搅拌了一样,苏一弦觉得自己的确该千刀万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无力地握紧拳头,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除了道歉,苏一弦都不知道如何解释。耳畔是振聋发聩。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和无力感,溢满他的四肢形骸。他真的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女孩子是处理所有事情的,那时候她该有多难过,多伤心,多无助。
“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没人可以说话,我想找你,但是我找不到你,那一天我真的崩溃了....”她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浅薄的语无伦次地形容,都描述不出那种失望透顶、痛彻心扉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绒绒对不起,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