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而后转过头看向贺沅安,面带歉意,“景王殿下,今日是我招待不周了。”
贺沅安颔首,“无事,江太守有事就先去忙吧,本王就不叨扰了。”
贺沅安往外走,步履沉稳,不疾不徐,与太守府的焦急慌乱相比格格不入。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贺沅安抿唇,伸手摸了摸袖子里的账本,眸色渐渐暗了。
看来京都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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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荇回京那日,丞相府派了人来接她,只是眉眼间都是喜色,丝毫掩饰不住。
问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下人也不说,连连摇头,“小姐你回府就知道了。”
回府就知道了。莲玉荇摸不着头脑,想了一路,心里痒痒地,下了马车就往府内赶,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
莲玉荇疼得一下子捂住了鼻子,眼里泛起泪水,下一瞬就要落下泪水。
莲玉荇抬眼,正想看看来人是谁。
不料当场怔在原地,呆呆地,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怎么?不认识阿兄了。”清润的声音响起,莲玉荇登时回过神来,不顾鼻子上的疼痛,跑上前,猛然抱住了男人。
许久未见,莲玉鹤原本想逗逗他的亲妹妹,可是肩上传来的湿润感觉,让莲玉鹤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安慰似地拍了拍莲玉荇的肩膀。
“难怪下人们那么高兴。”莲玉荇喜极而泣。
莲玉鹤三元及第,京都中无人不艳羡,不仅是因为他的才华,更是因为他的容貌。
芝兰玉树,清隽怡人。
莲玉鹤放开了莲玉鹤,站远了一点打量,莲玉鹤放任她打量。
黑了也壮了,少了状元郎的文弱气质。
“好妹妹,可看清了,以后有时间看。”莲玉鹤眉眼带笑,“快进去吧,别让父亲母亲好等。”
莲玉荇点点头,跟在莲玉鹤身后,和小时候一般。
“阿兄,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莲玉荇突然开口说话,莲玉鹤停住脚步,声音艰涩,“为什么这么问?”
“陛下忌惮丞相府,不会这么轻易放你回京的。”
无非是敲山震虎,用莲玉鹤来镇住丞相府。
三元及第,是荣耀,也是枷锁。
无数人趋之若鹜,又往往陷在牢笼之中。
莲玉鹤眼神突变,制止了莲玉荇继续说下去。
“阿荇,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莲玉鹤拉着莲玉荇急匆匆走了一段路,确定周围没人,才放心下来。
“我这次回来,是向陛下述职,陛下觉得我资历尚浅,让我继续留在河西郡历练。”
莲玉鹤平静地叙述着事实,听不出半点怨怼。
莲玉荇心疼兄长,她的哥哥本应该身穿官袍,风风光光地站在朝堂上,而不是被变相流放到边境,偶尔才能回京见见家人。
真不公平。
莲玉鹤见她情绪不对,安慰道:“阿兄没事,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对,平平安安就好。莲玉荇福至心灵,得到了一点安慰。
朝堂里危机四伏,莲玉鹤远在边境,倒也安全一点。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也暂时不会被牵连。
莲玉荇重重点头,和莲玉鹤相视一笑,驱散了心中阴霾。